第2355章 噩夢 (第1/2頁)

第2355章 噩夢

林銳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小睡,似乎仍然無法從那場惡夢中抽身。他的腦海裡凌亂地交叉著小山村優美的景色和戰友們垂死時無奈的掙扎。真正的戰場,敵我分明、生死分明的戰場。行動一開始,你的唯一目標就是殺死對手,否則就是自己被擊斃。呼嘯的子彈在頭頂上空飛濺,能感覺到它們發出的灼熱,像一盞老式日光燈照著你光禿禿的頭頂。

紛飛的彈片讓你辨不清方向,前後左右都是爆炸的陷阱,無路可走,無處可逃。想到這兒,睡夢之中的林銳不禁痛苦地搖了搖頭,彷彿要甩開這一切。當他再次坐正身體的時候,硝煙瀰漫的場景慢慢退去了,但另一幅恐怖的畫面卻逐漸清晰起來。

那張臉,林銳永遠也忘不了那些猙獰、無奈、絕望的臉。這是他殺死過的敵人,他們剛才還那麼囂張地掐住他的脖子,企圖置他於死地,現在卻癱軟得如同一堆爛泥。他們的手和腳不斷地抽搐痙攣,突然一下僵住不動了。

臉上凶神惡煞的猙獰表情慢慢消退,恐懼、絕望在逐漸蔓延擴散。恐懼,這樣一張臉在垂死之際呈現出的唯一表情也是恐懼,人對死亡的恐懼源於對死亡的聯想。可能在他們垂死的時候想到了地獄之火的灼燒,因而他的臉由於恐懼而改變了形狀,擴散開來的五官竟然顯出一絲滑稽。

那些死者的眼睛,那雙瞪得比銅鈴還要大的眼睛,那種茫然的眼神,深深地刻在林銳腦子裡。此刻,它們彷彿就在他的面前,離得那麼近,那麼近……

“瑞克,你沒事吧?”蛇眼開著車,偏過了頭。發現這名年輕的隊長臉上表情不太對頭,不禁問了一句。

“哦,我沒事。”林銳清醒過來。

“又做噩夢了?”蛇眼看著他道。

“是的。”林銳一陣苦笑。

“沒關係,還能做噩夢就是正常的,沒什麼可擔心的。可怕的是習慣噩夢。”蛇眼搖搖頭道。

蛇眼以自己的實踐經驗安慰林銳。他笑著談起了自己第一次參加行動時,聽到震耳欲聾的槍聲、爆炸聲,渾身顫抖得差點兒握不住手中的槍,一支短槍需要兩隻手的力量。事後,顫抖地將身體蜷縮成一團。

種驚慄、恐懼和顫抖,讓人感同身受。在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他怎麼也無法將這蜷曲的形象從腦海中刪除掉。即便蛇眼是個從小玩槍的德州人,但第一次開槍殺人依然是他生命之中的大事。

瘋馬坐在他們臨近的座位上,也在回憶他的首次行動。那是還在美軍的時候,他奉命去營救一個被極端分子關押的人質。雙方交火之後,起初他們還能應付。漸漸地,轟鳴的槍聲震得他的頭腦開始麻木。每一次轉身射擊都變得非常艱難,大腦已經不能再支配身體的行動。腦神經交織在一起一片混亂。

幸好那次有少尉在,那個混蛋在一旁像指揮木偶一般地向他釋出命令,指揮他的行動。而瘋馬機械地執行他的命令,大腦已不再運轉。事後,也是那個少尉走過來,拍著他的肩膀對他說:“沒事的,這很正常。所有人都有軟弱的時候。但想要活下來,就得做個硬漢。在戰場上千萬別當英雄,但是要做個硬漢。”

今天又聽到瘋馬曾經一度掛在嘴邊的這句話,林銳依然感到非常嘲諷,他不禁看了瘋馬一眼。

“這是十分正常的,美國佬。當初我也和你一樣,不過你的少尉是個好老師。不必為此感到慚愧。我們都一樣,這是人之常情。沒有人會笑話你的,如果有人那麼做,那隻能說明他無知。德國佬,你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感受?”謝爾蓋聳聳肩轉身問身邊的香腸道。

“當然,先生。事實上,我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麼感受。槍戰、殺人,非常可怕,但是又不完全是這樣,我也說不清楚。”香腸想了想道。

“但同時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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