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雅觀樓初請畫觀音 陳一娘復歸舊夫婿 (第1/2頁)

話講雅觀樓等得尤進縫來,尤見他面有憂色,一時不解。因問:“兄弟今日為何不樂?想是宿酒未消,害酒不成?”雅觀樓道:“我正要同你談談。”遂將早起一娘事說了一遍。尤進縫道:“婦人家除此事,喜的是衣裳首飾,你辦件他心愛的東西與他,包你無事。他見你有兩個小的貼身,面孔衣服略為乾淨,他便疑到邪路去。不合叫他兩個小的坐下吃酒,我後來聽得,他同舍妹晚間步月,進假山石洞,雅觀樓看月到二鼓,家中媽媽送他回去。”雅觀樓方知為此動氣。說:“為今之計如何辦法?”尤進縫說:“你把好珍珠換幾粒與他,再用巧言粉飾其事。不妨將此事都推在我與費身上,你們和好,再請我們吃酒。如今依我辦法,我與費太太商議,今晚悄悄到他家,輕輕推門進去,讓他開門不及,你大踏步進房。這進房的關目,是出獨腳戲,你一人唱。”雅觀樓如法,晚間進了費宅,恰一娘獨坐房中,便直走進房內,陪著笑臉說:“我換了幾顆大圓珠子,與你穿枝花戴。待菊花開時,我家鳳姐約你玩一天。”一娘說:“我便去,要甚麼眼睛珠子,留與你兩個標臉,釘釘小帽,到不更好看些。我這樣人消受不起。”說著,雅觀樓就將此件遞與一娘手中,他也就來接。一見,不由得臉色便轉了,說道:“也還合用。我留著嵌副耳環,少一對大些的做墜腳。”雅觀樓說:“明日就辦了來。”一娘趕口就說:“你明日倒進了洞,拿鉤子也搭不出你來,還代我辦哩。”雅觀樓說:“此事冤枉難明。昨日費、尤兩位,他們叫十番兩個唱旦的,進來陪酒,後來酒吃深了,他抵死叫我家兩個小的,坐下吃碗飯。他們兩個小牙子,站著伺候兩個時辰,是一時權便之處。況又在套房深處,並無外客。不料被你同我家鳳姐,看月出來窺見,你就亂疑,我觀保最不喜此一道。兩個小廝,不過跟著出門,應酬到還伶俐,豈有別故。你如不信,發誓你聽。”一娘說:“牙疼咒須要明日,待我打發吊了。”允定明日打發,嗣後照舊,一夜不問,一娘方與雅觀樓共宿。過了一宵,次日並不打發兩個小廝。午後又到同興園會福官,將一娘閉門不納,說與福官。福官道:“他是初鬧,將來把全套做出,不怕你不請他出去過,要卷筆大銀子,才肯住手。有幾句閒言,你試記著,日後句句總是要應。一哭二餓三睡覺,四剪頭髮五上吊。到上吊時,看你怎麼了事。”說著,雅觀樓臉便嚇白。幅官道:“你不用怕,早為斟酌。”又說道:“一娘與我,對天發過誓的。”福官道:“這是弄人的套子,你不曉得,不知我們正經。”自此,雅觀樓懷了鬼胎在肚。

不覺重陽將近,菊花初放,鳳姐接一娘賞菊,二次遊園,仍進假山石洞內,與鳳姐遊曲折套房。走到深處,另有暗門半掩。一娘欲進去,被鳳姐拉住說:“姐姐不用進去,這是你家妹夫,兩個小跟班在內做房,我從不到此。”一娘眼快,早窺見兩個在內,摺疊衣裳,便不進去。回頭上雅觀樓眺望,他心中有了主見。當晚回家,雅觀樓來過宿,也不與他說閒話。推道:“今日體倦”,讓他混鬧半夜。去後想起一件的心事,央人把他當日的王媽媽約來,著他帶信與陳一子。這陳一得了一娘身價,在南京秦淮尋了一所房子,開了大門頭。今番王媽著人專信叫他來拐,錢事有活動處。陳家星夜趕來,住王媽家中。一娘得了信,早起在房也不梳洗,也不飲食,倒在**,陰陰的哭。費大娘不知何故,問他不說,勸他不住。再問他,他起來拿把剪刀要剪頭髮。費大娘連忙搶下,即著人悄悄尋錢大爺來。雅觀樓得信,又不敢到。費、尤二人在坐知情,說:“此事須要你去調停,必有開罪之處。”雅觀樓說:“就是菊花一看,看出這場事來,叫我有甚法。我如今心已灰了,這樣吵,還有甚好處,分明是冤家對頭到了。相宜拜託二位,把他男的喊來,叫他帶去罷了。”尤進縫說:“你太看得容易。他來得還去不得,他家男人並不在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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