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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我佛造经传极乐 观音奉旨上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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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音在紫竹林中修行,你為何來此?”木叉道:“那岸上不是我師父?” 怪物聞言,連聲喏喏,收了寶杖,讓木叉揪了去,見觀音納頭下拜,告道:“菩薩,恕我之罪,待我訴告。

    我不是妖邪,我是靈霄殿下侍銮輿的卷簾大将。

    隻因在蟠桃會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盞,玉帝把我打了八百,貶下界來,變得這般模樣。

    又教七日一次,将飛劍來穿我胸脅百餘下方回,故此這般苦惱。

    沒奈何,饑寒難忍,三二日間,出波濤尋一個行人食用。

    不期今日無知,沖撞了大慈菩薩。

    ”菩薩道:“你在天有罪,既貶下來,今又這等傷生,正所謂罪上加罪。

    我今領了佛旨,上東土尋取經人。

    你何不入我門來,皈依善果,跟那取經人做個徒弟,上西天拜佛求經?我教飛劍不來穿你。

    那時節功成免罪,複你本職,心下如何?”那怪道:“我願皈正果。

    ”又向前道:“菩薩,我在此間吃人無數,向來有幾次取經人來,都被我吃了。

    凡吃的人頭,抛落流沙,竟沉水底。

    這個水,鵝毛也不能浮。

    惟有九個取經人的骷髅,浮在水面,再不能沉。

    我以為異物,将索兒穿在一處,閑時拿來頑耍。

    這去,但恐取經人不得到此,卻不是反誤了我的前程也?”菩薩曰:“豈有不到之理?你可将骷髅兒挂在頭項下,等候取經人,自有用處。

    ”怪物道:“既然如此,願領教誨。

    ”菩薩方與他摩頂受戒,指沙為姓,就姓了沙,起個法名,叫做個沙悟淨。

    當時入了沙門,送菩薩過了河,他洗心滌慮,再不傷生,專等取經人。

     菩薩與他别了,同木叉徑奔東土。

    行了多時,又見一座高山,山上有惡氣遮漫,不能步上。

    正欲駕雲過山,不覺狂風起處,又閃上一個妖魔。

    他生得又甚兇險,但見他—— 卷髒蓮蓬吊搭嘴,耳如蒲扇顯金睛。

    獠牙鋒利如鋼锉,長嘴張開似火盆。

     金盔緊系腮邊帶,勒甲絲縧蟒退鱗。

    手執釘钯龍探爪,腰挎彎弓月半輪。

     糾糾威風欺太歲,昂昂志氣壓天神。

     他撞上來,不分好歹,望菩薩舉釘钯就築。

    被木叉行者擋住,大喝一聲道:“那潑怪,休得無禮!看棒!”妖魔道:“這和尚不知死活!看钯!”兩個在山底下,一沖一撞,賭鬥輸赢。

    真個好殺—— 妖魔兇猛,惠岸威能。

    鐵棒分心搗,釘钯劈面迎。

    播土揚塵天地暗,飛砂走石鬼神驚。

    九齒钯,光耀耀,雙環響喨;一條棒,黑悠悠,兩手飛騰。

    這個是天王太子,那個是元帥精靈。

    一個在普陀為護法,一個在山洞作妖精。

    這場相遇争高下,不知那個虧輸那個赢。

     他兩個正殺到好處,觀世音在半空中,抛下蓮花,隔開钯杖。

    怪物見了心驚,便問:“你是那裡和尚,敢弄什麼眼前花兒哄我?”木叉道:“我把你個肉眼凡胎的潑物!我是南海菩薩的徒弟。

    這是我師父抛來的蓮花,你也不認得哩!”那怪道:“南海菩薩,可是掃三災救八難的觀世音麼?”木叉道:“不是他是誰?”怪物撇了釘钯,納頭下禮道:“老兄,菩薩在那裡?累煩你引見一引見。

    ”木叉仰面指道:“那不是?”怪物朝上磕頭,厲聲高叫道:“菩薩,恕罪,恕罪!”觀音按下雲頭,前來問道:“你是那裡成精的野豕,何方作怪的老彘,敢在此間擋我?”那怪道:“我不是野豕,亦不是老彘,我本是天河裡天蓬元帥。

    隻因帶酒戲弄嫦娥,玉帝把我打了二千錘,貶下塵凡。

    一靈真性,竟來奪舍投胎,不期錯了道路,投在個母豬胎裡,變得這般模樣。

    是我咬殺母豬,可死群彘,在此處占了山場,吃人度日。

    不期撞着菩薩,萬望拔救拔救。

    ”菩薩道:“此山叫做什麼山?”怪物道:“叫做福陵山。

    山中有一洞,叫做雲棧洞。

    洞裡原有個卵二姐,他見我有些武藝,招我做了家長,又喚做倒猃門。

     不上一年,他死了,将一洞的家當,盡歸我受用。

    在此日久年深,沒有個贍身的勾當,隻是依本等吃人度日。

    萬望菩薩恕罪。

    ”菩薩道:“古人雲,若要有前程,莫做沒前程。

    你既上界違法,今又不改兇心,傷生造孽,卻不是二罪俱罰?”那怪道:“前程前程,若依你,教我嗑風!常言道,依着官法打殺,依着佛法餓殺。

    去也,去也!還不如捉個行人,肥膩膩的吃他家娘!管什麼二罪三罪,千罪萬罪!”菩薩道:“人有善願,天必從之。

    汝若肯歸依正果,自有養身之處。

    世有五谷,盡能濟饑,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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