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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回 破好事香菱结深恨 悲远嫁宝玉感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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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蝌在家,他便抹粉施脂,描眉畫鬓,奇情異緻的打扮收拾起來,不時打從薛蝌住房前過,或故意咳嗽一聲,或明知薛蝌在屋,特問房裡何人。

    有時遇見薛蝌,他便妖妖喬喬、嬌嬌癡癡的問寒問熱,忽喜忽嗔。

    丫頭們看見,都趕忙躲開。

    他自己也不覺得,隻是一意一心要弄得薛蝌感情時,好行寶蟾之計。

    那薛蝌卻隻躲着;有時遇見,也不敢不周旋一二,隻怕他撒潑放刁的意思。

    更加金桂一則為色迷心,越瞧越愛,越想越幻,那裡還看得出薛蝌的真假來。

    隻有一宗,他見薛蝌有什麼東西都是托香菱收着,衣服縫洗也是香菱,兩個人偶然說話,他來了,急忙散開,一發動了一個醋字。

    欲待發作薛蝌,卻是舍不得,隻得将一腔隐恨都擱在香菱身上。

    卻又恐怕鬧了香菱得罪了薛蝌,倒弄得隐忍不發。

     一日,寶蟾走來笑嘻嘻的向金桂道:“奶奶看見了二爺沒有?”金桂道:“沒有。

    ”寶蟾笑道:“我說二爺的那種假正經是信不得的。

    咱們前日送了酒去,他說不會喝;剛才我見他到太太那屋裡去,那臉上紅撲撲兒的一臉酒氣。

    奶奶不信,回來隻在咱們院門口等他,他打那邊過來時奶奶叫住他問問,看他說什麼。

    ”金桂聽了,一心的怒氣,便道:“他那裡就出來了呢。

    他既無情義,問他作什麼!”寶蟾道:“奶奶又迂了。

    他好說,咱們也好說,他不好說,咱們再另打主意。

    ”金桂聽着有理,因叫寶蟾瞧着他,看他出去了。

    寶蟾答應着出來。

    金桂卻去打開鏡奁,又照了一照,把嘴唇兒又抹了一抹,然後拿一條灑花絹子,才要出來,又似忘了什麼的,心裡倒不知怎麼是好了。

    隻聽寶蟾外面說道:“二爺今日高興呵,那裡喝了酒來了?”金桂聽了,明知是叫他出來的意思,連忙掀起簾子出來。

    隻見薛蝌和寶蟾說道:“今日是張大爺的好日子,所以被他們強不過吃了半鐘,到這時候臉還發燒呢。

    ”一句話沒說完,金桂早接口道:“自然人家外人的酒比咱們自己家裡的酒是有趣兒的。

    ”薛蝌被他拿話一激,臉越紅了,連忙走過來陪笑道:“嫂子說那裡的話。

    ”寶蟾見他二人交談,便躲到屋裡去了。

     這金桂初時原要假意發作薛蝌兩句,無奈一見他兩頰微紅,雙眸帶澀,别有一種謹願可憐之意,早把自己那驕悍之氣感化到爪窪國去了,因笑說道:“這麼說,你的酒是硬強着才肯喝的呢。

    ”薛蝌道:“我那裡喝得來。

    ”金桂道:“不喝也好,強如像你哥哥喝出亂子來,明兒娶了你們奶奶兒,像我這樣守活寡受孤單呢!”說到這裡,兩個眼已經乜斜了,兩腮上也覺紅暈了。

    薛蝌見這話越發邪僻了,打算着要走。

    金桂也看出來了,那裡容得,早已走過來一把拉住。

    薛蝌急了道:“嫂子放尊重些。

    ”說着渾身亂顫。

    金桂索性老着臉道:“你隻管進來,我和你說一句要緊的話。

    ”正鬧着,忽聽背後一個人叫道:“奶奶,香菱來了。

    ”把金桂唬了一跳,回頭瞧時,卻是寶蟾掀着簾子看他二人的光景,一擡頭見香菱從那邊來了,趕忙知會金桂。

    金桂這一驚不小,手已松了。

    薛蝌得便脫身跑了。

    那香菱正走着,原不理會,忽聽寶蟾一嚷,才瞧見金桂在那裡拉住薛蝌往裡死拽。

    香菱卻唬的心頭亂跳,自己連忙轉身回去。

    這裡金桂早已連吓帶氣,呆呆的瞅着薛蝌去了。

    怔了半天,恨了一聲,自己掃興歸房,從此把香菱恨入骨髓。

    那香菱本是要到寶琴那裡,剛走出腰門,看見這般,吓回去了。

     是日,寶钗在賈母屋裡聽得王夫人告訴老太太要聘探春一事。

    賈母說道:“既是同鄉的人,很好。

    隻是聽見那孩子到過我們家裡,怎麼你老爺沒有提起?”王夫人道:“連我們也不知道。

    ”賈母道:“好便好,但是道兒太遠。

    雖然老爺在那裡,倘或将來老爺調任,可不是我們孩子太單了嗎。

    ”王夫人道:“兩家都是做官的,也是拿不定。

    或者那邊還調進來;即不然,終有個葉落歸根。

    況且老爺既在那裡做官,上司已經說了,好意思不給麼?想來老爺的主意定了,隻是不做主,故遣人來回老太太的。

    ”賈母道:“你們願意更好。

    隻是三丫頭這一去了,不知三年兩年那邊可能回家?若再遲了,恐怕我趕不上再見他一面了。

    ”說着,掉下淚來。

    王夫人道:“孩子們大了,少不得總要給人家的。

    就是本鄉本土的人,除非不做官還使得,若是做官的,誰保得住總在一處。

    隻要孩子們有造化就好。

    譬如迎姑娘倒配得近呢,偏是時常聽見他被女婿打鬧,甚至不給飯吃。

    就是我們送了東西去,他也摸不着。

    近來聽見益發不好了,也不放他回來。

    兩口子拌起來就說咱們使了他家的銀錢。

    可憐這孩子總不得個出頭的日子。

    前兒我惦記他,打發人去瞧他,迎丫頭藏在耳房裡不肯出來。

    老婆子們必要進去,看見我們姑娘這樣冷天還穿着幾件舊衣裳。

    他一包眼淚的告訴婆子們說:‘回去别說我這麼苦,這也是命裡所招,也不用送什麼衣服東西來,不但摸不着,反要添一頓打。

    說是我告訴的。

    ’老太太想想,這倒是近處眼見的,若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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