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常流。
”從之。
甲子,徐壽輝将項普略陷饒州路,遂陷徽州、信州。
時官軍多疲懦不能拒,所在無賴子乘間竊發,不旬日衆辄數萬,皆短衣草屦,齒木為杷,削竹為槍,截绯帛為巾襦,彌野皆赤。
饒州守臣魏中立,率丁壯分塞險要,戒守備,俄而賊至,達噜噶齊馬來出戰,不能發矢,賊愈逼,中立以義兵擊卻之。
已而賊複合,遂為所執,以紅衣被其身,中立叱之,須髯盡張。
信州總管于大本以土兵備禦,賊又陷其城而執之,并送蕲水。
壽輝欲使從己,二人皆大罵不屈,遂被害。
中立,濟南人;大本,密州人也。
丁卯,以出征馬少,出币帛各二十萬匹,于迤北萬戶、千戶所易馬。
戊辰,诏:“南人有才學者,依世祖舊制,中書省、樞密院、禦史台皆用之。
”于是吏部郎中宣城貢師泰,翰林直學士饒州周伯琦,同擢監察禦史。
南士複居省台自此始。
中書省臣言:“張理獻言,饒州、德興二處,膽水浸鐵,可以成銅,宜即其地各立銅冶場,直隸寶泉提舉司,以張理就為銅冶場官。
”從之。
是月,方國珍複劫其黨下海,浙東道宣慰使都元帥台哈布哈發兵扼黃岩之澄江,而遣義士王大用抵國珍示約信,使之來歸。
國珍拘大用不遣,以小舸二百突海門,入州港,犯寫鞍諸山,台哈布哈語衆曰:“吾以書生登顯要,誠慮負所學。
今守海隅,賊甫招徕,又複為變。
君輩助我擊之,其克,則汝衆功也,不克,則我盡死以報國耳。
”衆皆踴躍願行。
時國珍戚黨陳仲達,往來計議,陳其可降伏,台哈布哈率部衆張受降旗乘潮,而船觸沙不能行。
垂與國珍遇,呼仲達申前議,仲達目動氣索,台哈布哈覺其心異,手斬之。
即前搏賊船,射死五人,賊躍入船,複斫死一人,賊舉槊來刺,辄斫折之。
賊群至,欲抱持過國珍船,台哈布哈瞋目叱之脫,起奪賊刀,又殺二人,賊攢槊刺之,中頸死,猶植立不仆,投其屍海中,年四十九。
僮名抱琴,及臨海尉李輔德,千戶赤盞,義士張君璧,皆死之。
後追贈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封魏國公,谥忠介,立廟台州,賜額曰崇節。
台哈布哈尚氣節,不随俗浮沉。
泰費音為台臣劾去相位,台哈布哈獨餞送都門外,泰費音曰:“公且止,勿以我累公!”台哈布哈曰:“士為知己者死,甯畏禍耶!”
诏定軍民官不守城池之罪。
隴西地震百馀日,城郭頹移,陵谷遷變,定西、會州、靜甯莊浪尤甚。
會州公宇中牆崩,獲弩五百馀張,長者丈馀,短者九尺,人莫能挽。
改定西為安定州,會州為會甯州。
閏月,甲戌朔,鐘離人朱元璋從郭子興于濠州。
元璋先世家沛,後自句容、泗州徙鐘離。
昆弟四人,元璋其季也。
少苦疾,比長,姿貌雄傑,既就學,聰明英武,沈幾大度,人莫能測也。
年十七,值四方旱蝗,民饑疫,父母兄相繼殁,遂入皇覺寺為僧,逾月,西至合肥,又适六安,曆光、固、汝、颍諸州,凡三年,複還皇覺寺。
久之,寺為亂兵所焚,僧皆逃散,元璋亦出避兵,不知所向,人有招以起事者,元璋意不決。
是時徹爾布哈率兵欲複濠城,憚不敢進,惟日掠良民為盜以徼賞,民皆恟懼。
元璋恐不免于難,乃詣伽藍蔔珓,問避亂,不吉,即守故,又不吉,因祝曰:“豈欲予從群雄倡義乎?”果“大吉。
”複自念從群雄非易事,祝曰:“盍許我以避兵!”投之,珓躍而立,意乃決。
抵濠城,門者疑為諜,執之,以告子興,子興奇其貌,問所以來,具告之故,子興喜,遂留置左右。
尋命長九夫,常召與謀事,久之,甚見親愛,凡有攻讨,即命以往,往辄勝,子興由是兵益盛。
初,宿州人馬公,與子興為刎頸交,馬公卒,以季女屬子興,子興因撫為己女。
至是欲以妻元璋,與其妾張氏謀,張氏曰:“吾意亦如此。
今天下亂,君舉大事,正當收豪傑,一旦彼為他人所親,誰與共功業者!”子興意遂決,乃以女妻元璋。
乙酉,徐壽輝将陳普文陷吉安路,鄉民羅明遠起義兵複之。
立淮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治揚州。
丁酉,湖廣行省參政鐵傑以湖南兵複嶽州。
是月,诏:“江西行省左丞相策琳沁班,淮南行省平章政事鴻和爾布哈,江浙行省左丞遵達特哩,湖廣行省平章政事額森特穆爾,四川行省平章政事巴實呼圖,及江南行台禦史大夫納琳與江浙行省官,并以便宜行事。
”
陝西行台禦史大夫多爾濟巴勒,行至中途,聞商州陷,武關不守,即輕騎晝夜兼程至奉元,而賊已至鴻門。
吏白涓日署事,不許,曰:“賊勢若此,尚顧陰陽拘忌哉!”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