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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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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俅卒,诏追削其官。

     辛巳,損太官日進膳。

     甲申,罷詳議司。

     壬辰,诏天下舉習武藝兵書者。

     乙未,诏姚古援太原。

     六月,丙申朔,以道君皇帝還朝,禦紫宸殿,受群臣朝賀。

     高麗國王王楷稱藩于金。

     诏谏官極論得失。

    右正言崔鶠上疏曰:“诏書令谏臣直論得失以求實是。

    臣以為數十年來,王公卿相,皆自蔡京出,要使一門生死則一門生用,一故吏逐則一故吏來,更持政柄,無一人立異,無一人害己者,此京之本謀也,安得實是之言聞于陛下哉!而谏議大夫馮澥近上章曰:“士無異論,太學之盛也。

    ’澥尚敢為此奸言乎!王安石除異己之人,著《三經》之說以取士,天下靡然雷同,陵夷至于大亂,此無異論之效也。

    京又以學校之法馭士人,如軍法之馭卒伍,一有異論,累及學官,若蘇轼、黃庭堅之文,範鎮、沈括之雜說,悉以嚴刑重賞禁其收藏,其苛锢多士,亦已密矣,而澥猶以為太學之盛,欺罔不已甚乎!章惇、蔡京,倡為紹述之論以欺人主。

    紹述一道德而天下一于谄佞,紹述同風俗而天下同于欺罔,紹述理财而公私谒,紹述造士而人材衰,紹述開邊而塞塵及阙矣。

    元符應诏上書者數千人,京遣腹心考定之,同己為正,異己為邪;澥與京同者也,故列于正。

    京之術破壞天下已極,尚忍使其馀蠹再破壞邪!京奸邪之計,大類王莽,而朋黨之衆,則又過之。

    願斬之以謝天下!”初,鶠以上書邪等屏去十馀載,及帝即位,起為右正言。

    至是極論時政,忽得攣疾,不能行,固求去,乃予祠,命下而卒。

     戊戌,令中外舉文武官才堪将帥者。

     以知樞密院事李綱為河北、河東路宣撫使,援太原。

     京師自金兵退,上下恬然,置邊事于不問。

    綱獨以為憂,上備邊禦敵八策,不見聽用,每有議,複為耿南仲等所沮。

    及姚古、種師中敗潰,種師道以病丐歸,南仲等請棄三鎮,綱言不可。

    乃以綱為宣撫使,劉韐副之,以代師道;又以解潛為制置副使,以代姚古。

    綱言:“臣書生,實不知兵,在圍城中,不得已為陛下料理兵事。

    今使為大帥,恐誤國事。

    ”因拜辭,不許。

    退而移疾,堅乞緻仕,章十馀上,亦不允。

    台谏言綱不可去朝廷,帝以其為大臣遊說,斥之。

    或謂綱曰:“公知所以遣行之意乎?此非為邊事,欲緣此以去公,則都人無辭耳。

    公不起,上怒且不測,奈何?”許翰複書“杜郵”二字以遺綱。

    綱不得已受命,帝手書《裴度傳》以賜之。

    綱言寇攘外患可除,小人在朝難去,因書裴度論元稹、魏洪簡章疏以進。

    時宣撫司兵僅萬二千人,綱請銀絹錢各百萬,僅得二十萬。

    庶事皆未集,綱乞展行期,禦批以為遷延拒命,趣召數四。

    綱入對,帝曰:“卿為朕巡邊,便可還朝。

    ”綱曰:“臣之行,無複還理。

    臣以愚直不容于朝,使既行之後,無有沮難,則進而死敵,臣之願也。

    萬一朝廷執議不堅,臣自度不能有為,即當求去。

    陛下宜察臣孤忠,以全君臣之義。

    ”帝為感動。

    陛辭,又為帝道唐恪、聶昌之奸,任之必誤國,言甚激切。

     太白犯歲星。

     壬寅,诏:“今日政令,唯尊奉上皇诏書,修複祖宗故事。

    群臣庶士,亦當講孔、孟之正道,察王安石舊說之不當者,羽翼朕志,以濟中興。

    ” 癸卯,以鎮西軍承宣使王禀為建武軍節度使,錄堅守太原之功也。

     甲辰,佥書樞密院事路允迪,罷為醴泉觀使。

     乙巳,左司谏陳公輔,責監合州酒務。

     公輔居職敢言,耿南仲指為李綱之黨。

    公輔因自列,且辭位,複言:“李綱書生,不知軍旅,遣援太原,乃為大臣所陷,後必敗。

    ”時宰益怒,故有是責。

     庚戌,金宗望獻所獲三象。

     壬子,天狗墜地,有聲如雷。

     丙辰,太白、熒惑、歲、鎮四星聚于張。

     庚申,金以宗望為右副元帥,将士遷賞有差。

     辛酉,熙河都統制焦安節坐不法,李綱斬之。

     壬戌,姚古坐擁兵逗留,貶為節度副使,安置廣州。

     是夕,彗出紫徽垣,長數丈,北拂帝座,掃文昌。

    大臣有謂此乃金人将衰,非中國之憂者;提舉醴泉觀譚世勣,面奏垂象可畏,當修德以應天,不宜惑其谀說。

     诏除民間疾苦十七事。

     金遣知制诰韓昉使高麗,責誓表,高麗人對曰:“小國事遼、宋二百年,無誓表,未嘗失藩臣禮。

    今事大國,當與事遼、宋同禮,而屢盟長亂,聖人所不與,必不敢用誓表。

    ”昉曰:“貴國必欲用古禮,古者帝王巡狩,諸侯朝于方嶽。

    今天子方事西狩,則貴國當從朝會矣。

    ”高麗人不能對,乃曰:“徐議之。

    ”昉曰:“誓表、朝會,一言決耳。

    ”于是高麗乃進誓表如約。

    昉還,貝勒宗幹大悅,曰:“非卿誰能辦此!”因謂執事者曰:“自今出疆之使,皆宜擇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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