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懼罪,請留建康。
頤浩議以淮西一郡授才,使統其兵之任,夢得以為不可。
乃诏才自顯武郎、閤門宣贊舍人遷武翼大夫、充建康府兵馬钤轄,汰遣其衆,得正兵千馀人,分隸諸軍。
戊戌,诏以會稽漕運不繼,移跸臨安,命兩浙轉運副使徐康國兼權臨安府,與内侍楊公弼先營宮室。
先是尚書左仆射呂頤浩言:“今國步多艱,中原隔絕,江、淮之地,尚有盜賊,駐跸之地,最為急務。
陛下當先定駐跸之地,使号令易通于川、陝,将兵順流而可下,漕運不至于艱阻。
然後速發大兵,一軍從江西、湖南以平群寇,一軍往池州至建康府,處置已就,招安尚懷反側之人,于明年二三月間,使民得務耕桑,則在我之根本立矣。
然後乘大暑之際,遣精銳之兵,與劉光世渡淮掎角而北去,由淮陽軍、沂州入密州以搖青、郓,命張浚躬親統兵,由河中府入绛州以撼河東,乘兩路馀民心懷我宋未泯之時,知王師有收複中原之意,則中興之業可觊也。
若不速為之,逡巡過春夏,則金人它日再來,不惟大江之南,我之根本不可立,而日後之患不可勝言矣。
臣嘗觀自古有為之君,将以取天下者,弗躬弗親,則不能戡禍亂,定海内。
伏望考漢高祖以馬上治之迹,法唐太宗栉風沐雨之事,以速圖之,不可緩也。
三四年來,金人才退,士大夫及獻言之人,便以為太平無事,緻機會可乘之便,往往沮抑不得行。
今天下之勢,可謂危矣,既失中原,止存江、浙、閩、廣數路而已,其間亦多曾經殘破。
浙江郡縣,往往已遭焚劫,浙東一路,在今形勢,漕運皆非所便。
若不移跸于上流州軍,保全此數路,及浙近川、陝,使國家命令易通于四方,則民失耕業,号令阻絕。
俄傾之間,已至秋冬,金人複來,則雖欲追悔,無及矣。
”至是遂定移跸之議。
參知政事孟庾為福建、江西、荊湖宣撫使,神武左軍都統制韓世忠副之。
時朝廷猶未知範汝為據建州,而論者皆言神武副軍都統制、福建制置使辛企宗懦怯玩寇,故更遣世忠自台州進。
辛醜,太常少卿趙子晝言:“每歲春分日祀高禖,自巡幸不行,雖多故之時,禮文難遍。
至于祓無子,祝多男,以系四方萬裡之心,蓋不可阙,望自來歲舉行。
”從之。
乙巳,磔武義大夫、閤門宣贊舍人張琪于越州市。
辛亥,升康州為德慶府。
壬子,手诏:“内外侍從各舉所知三人,限五日以聞;舉得其當,受上賞,毋以先得罪于朝廷及蔡京、王黼門人為嫌。
”
先是帝得陳襄薦司馬光等三十三人奏章,大善之,故有是诏。
禮部侍郎李正民,以為光等皆不合時宜者,由是帝薄之。
诏天章閣祖宗神禦二十四位,權于臨安府院奉安,朔望節序酌獻,供飨一分而已。
癸醜,守尚書司封員外郎待聘嘗言:“原廟之在郡國,有漢故事;而太廟神主,禮宜在都。
今新邑未奠,宜考古師行載主之義,還之行阙,以彰聖孝。
”
丙辰,诏武功大夫、榮州團練使曹成以所部赴行在,命張俊遣使持诏書往攸縣就賜之。
時朝奉大夫、提舉江西茶鹽公事侯悫言:“成今據衡山,控扼要害,毒流三千裡,莫之誰何。
馬友見與李宏潰卒合為一軍,雖駐兵在潭,然素畏曹成。
昔成在鄂,友自漢陽移軍潭、衡以避之,其忌成可知矣。
臣料賊意,若成由衡山順流而下,友必棄潭而東入江西。
蓋前有孔彥舟之隙,後逼曹成,西拒劉忠,萬一勢窮力盡,則必歸曹成而攻江西矣。
聞友近招人買馬,打造兵器,度其狡狯之心,觀望向背,止在今春。
朝廷若不早作措置,則江西諸郡,恐非朝廷有;江西失,則二廣危矣。
”诏付宣撫司。
己未,金遷趙氏疏屬五百馀人于上京。
辛酉,僞齊秦鳳經略使郭振以數千騎掠白石鎮,武節大夫、閤門宣贊舍人、宣撫司選鋒将王彥與熙河統制官關師古并兵禦之。
賊大敗,振為官軍所獲,遂複秦州。
張浚承制以彥為康州刺史。
壬戌,曹成犯安仁縣,執湖東安撫使向子諲。
初,成既屯攸縣,而子諲兵不滿萬,駐司于衡之安仁,遣使招成,亦聽命。
子諲乃檄成權本司都統制,而命諸将韓京以一軍西守衡陽,吳錫以一軍南定宜章,賊徒逡巡不敢南向者百有馀日,上江諸郡遂得以獲。
既而援兵不至,成忿子諲扼己,即擁衆而南。
子諲遣從事郎、權安撫司幹辦公事何彥猷、迪功郎、随軍錢糧官張節夫見成計事,遇于途,二人皆遁去。
子諲率親兵與成相拒,自午至申,官軍悉潰。
子諲度不可遏,單騎入成軍,谕以國家威靈。
成不服,遂掠安仁縣,進攻道州,執子諲而去。
金房鎮撫使王彥斬中軍統制官趙橫、統領官門璋。
彥既敗李忠,凱歌而歸,大賞将士,待橫如初,終不言豐裡之敗,橫亦不疑。
至是忽會諸将于球場,酒四行,叱橫起,數其豐裡不策應之罪,并璋斬之,複飲數行而歸。
是月,金主以陝西地賜劉豫,從張邦昌所受封略故也。
十二月,乙醜,趙子晝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