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太廟神主于溫州。
辛酉,合祀天地于明堂。
起複尚書右仆射朱勝非為大禮使,惟不入殿門,它職如故。
初,紹興宗祀止設天地祖宗四位,至是始設從祀神位四百四十三,用祭器七千五百七十一,登歌樂四十,祭服六十三,玉十,犢四,羊、豕各二十有二,分獻官五十八,奉禮郎四,樂舞工共二百八十七,而五帝、神州地祗,帝不親獻,用崇甯禮也。
始議設從祀諸神七百十一位,會議者請裁省,而禮官言:“十二階三百六十位無神名,請每階各設三十五位,每羊豕各二,正備一副,登歌之樂通作宮架之曲。
”皆許之。
又以祭玉不備,請除蒼璧、黃琮外,依天聖故事用珉。
既而得玉甚美,然尺寸不及禮經,乃命随宜制造。
言者請如祖宗故事,權禦台門肆赦。
議裁省者,以為宮門地隘,儀衛不能容,乃止。
宣赦于常禦殿前,三衛班直、宿衛忠佐忠銳将兵、神武右軍、中軍七萬二千八百馀人,共支錢二百三十一萬馀缗。
劉光世、韓世忠、嶽飛、王侄四軍,十二萬一千六百馀人,共支錢二十八萬馀缗。
合内外諸軍,二百五十九萬馀缗,視元年明堂增支九十四萬馀缗。
而宰執、百官諸司給賜,以軍興權住。
禮畢,大赦天下。
乙醜,诏:“三省,樞密院錄黃、畫黃,并依祖宗條例施行。
”
先是侍禦史魏矼言:“國家法度森嚴,講若畫一。
凡成命之出,必先錄黃;其過兩省,則給、舍得以封駁;其下所屬,則台谏得以論列;已而傳之邸報,雖遐方僻邑,莫不如家至戶曉;此萬世良法也。
臣竊聞近世三省、樞密院,間有不用錄黃而直降指揮者,亦有雖畫黃而不下部者;紀綱弛廢,莫此為甚。
欲望特诏三省、樞密院,常切遵守舊典,以示至公。
遇兩院禦史詣省院檢察日,除實系機密邊事外,悉令取索點檢,如有違戾,即具彈奏。
自古人臣弄權罔上,固自有術,防微杜漸,得不慎哉!惟陛下留神省察。
”故有是旨。
吏部員外郎魏良臣、閤門宣贊舍人王繪,辭往金國軍前通問。
帝曰:“卿等此行,不須與人計較言語,卑詞厚禮,歲币、歲貢之類不須較。
見尼瑪哈,可為言宇文虛中久在金國,其父母老,日望其歸,令早放還。
又言襄陽諸郡皆故地,因李成侵犯不已,遂命嶽飛收複。
”良臣等出,遇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來白事,俊為二人言:“有探報,金人大舉,今過南京。
”良臣等乞再對,不報。
初,劉豫既納其臣羅誘南征議,乃遣知樞密院事盧偉卿見金主,具言:“宋人自大梁五遷,皆失其土。
若假兵五萬下兩淮,南逐五百裡,則吳、越又将棄而失之,貨财子女,不求自得。
然後擇金國賢王或有德者立為淮王,王盱眙,使山東唇齒之勢成,晏然無南顧之患,則兩河自定矣。
青、冀之地,古稱上土,耕桑以時,富庶可待,則宋之微賂,又何足較其得失!”金主命諸将議之。
旋以宗輔權左副元帥,右監軍昌權右副元帥,調兵五萬人以應豫。
又以右都監宗弼嘗過江,知地險易,使将前軍。
宗輔下令:“燕、雲諸路漢軍,并令親行,毋得募人充役。
”
豫遂命其子僞諸路大總管、尚書左丞相梁國公麟領東西道行台尚書令,合兵南侵。
始議自順昌趨合淝,攻曆陽,由采石以濟。
鑒軍都制置使李成謂:“鑒民兵盡,除山東饷道遼遠,又慮嶽飛之軍自襄陽出攻其背,不如沿汴直犯泗州,渡淮,以大軍扼盱眙,據其津要,分兵下滁、和、揚州,大治舟楫,西自采石以攻金陵,南自瓜洲以攻京口,仍分兵東下,掠海、楚之糧,庶為大利。
”于是騎兵自泗攻滁,步兵自楚攻承。
諜報至,舉朝震恐。
或勸帝它幸,議散百司,趙鼎獨曰:“戰而不捷,去未晚也。
”帝用鼎計。
侍禦史魏矼嘗言:“陛下宵衣旰食,将大有為,而所任一相,未聞有所施設,惟知今日勘當,明日看詳,今日進呈一二細事,明日啟拟一二故人,政務山積于上,賢能陸沈于下,方且月一求去,徒為紛擾,宜亟從所請以慰公議。
”先是右仆射朱勝非,因久雨乞行策免故事以消天變,又以馀服為請;章十二上,帝許以俟總章禮畢如所請,且有保全舊臣之谕。
至是祀明堂已畢,勝非複求去,且論當罷者十一事,矼亦疏勝非五罪,由是得請。
鼎之為參預也,嘗與諸将論防秋大計,獨張俊曰:“避将何之?惟向前一步庶可脫。
當聚天下兵守平江,俟賊退徐為之計。
”鼎曰:“公言避非策,是也;以天下之兵守一州之地,非也。
公但堅向前之議足矣。
”鼎蓋陰有所處,故每日留身陳用兵大計,帝意悟,又密使俊為之助。
至是決意親征,留鼎不遣入蜀,鼎奏用十月七日西行,許之。
然帝方向鼎,已有命相之意矣。
戊辰,龍圖閣學士、知靜江府折彥質充川、陝、荊、襄都督府參謀官,不許辭避,用趙鼎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