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寝之馀,所以察言而觀色,因此而得彼者,其端甚衆,亦既得其機要而見諸施行矣,豈徒一月四朝,為京邑之美觀也哉!”時帝不朝重華宮,群臣更進疊谏,皆不聽;得亮策,以為善處父子之間,親擢第一。
既知為亮,乃大喜,授亮簽書建康府判官廳公事。
未至官,卒。
丙子,淮西大水。
辛巳,金主谕諸路,令月具雨澤田禾分數以聞。
丙戌,紹興大水。
召浙東副總管姜特立還。
壬辰,太尉、利州安撫使吳挺卒。
挺少起勳閥,弗居其貴,雖遇小官賤吏,不敢怠忽,拊循将士,人人有恩。
璘故部曲拜于庭下,辄降答之;及失律,誅治無少貸。
留正引唐憲宗召吐突承璀事,乞罷召姜特立,不報。
六月,丙申朔,正出城待罪六和塔,上疏切谏。
戊戌,秘書省著作郎沈有開,著作佐郎李唐卿,秘書郎範黼、彭龜年,校書郎王奭,正字蔡幼學、顔棫、吳獵、項安世,上疏乞寝持立召命,皆不報。
正因繳進前後錫赉及告敕,乞歸田宅,亦不許。
赈江、浙、兩淮、荊湖被水貧民。
戊申,簦書樞密院事胡晉臣卒,谥文靖。
帝自有疾,不視朝,晉臣與留正同心輔政,中外帖然。
其所奏陳,以溫清定省為先,次及親君子,後小人,抑僥幸,消朋黨,啟沃剀切,彌縫缜密,人無知者。
癸醜,金賜有司所舉德行才能之士安州崔秉仁等同進士出身。
壬戌,金右丞相瓜勒佳清臣,進封戴國公;西京留守完顔守貞為平章政事,封蕭國公。
右丞劉暐卒。
是日,金主将擊球于臨武殿,聞暐卒而止。
其後金主謂宰臣曰:“人為小官,或稱才幹,及其大用則不然。
如劉暐固甚幹,然自世宗朝逮事朕,于事多有知而不言者。
若實愚人,不足論,若知而不肯盡心,可乎?”守貞曰:“《春秋》之法,責備賢者。
”金主曰:“夫為宰相而欲收恩避怨,賢者固若是乎?”
秋,七月,己巳,留正複論姜特立,繳納出身以來文字,待罪于範村。
帝不複召正,而特立亦不至。
丙子,以旱,決滞獄。
壬午,以趙汝愚知樞密院事,吏部尚書餘端禮同知院事。
時知中江縣遊仲鴻赴召至,汝愚以仲鴻直諒多聞,訪以蜀中利病。
汝愚欲親出經略西事,仲鴻曰:“宥密之地,斡旋者易,公獨不聞呂申公經略西事當在朝廷之語乎?”汝愚悟而止。
以永州防禦使陳源為入内内侍省押班,中書舍人陳傅良不草詞。
乙酉,叙州蠻寇邊,遣兵讨平之。
己醜,金以同判大睦親府事完顔襄為樞密使。
八月,丙申,蠲紹興丁鹽茶租錢八萬二千缗。
庚子,金大赦。
丁未,金主釋奠孔子廟,北向再拜。
辛亥,金國史院進《世宗實錄》。
戊午,赈江東、浙西、淮西旱傷貧民。
九月,戊辰,金以參知政事瓜勒佳衡為尚書右丞,戶部尚書馬琪為參知政事。
庚午,重明節,百官上壽,請帝朝重華宮,不聽。
己卯,上壽聖皇太後尊号曰壽聖隆慈皇太後。
中書舍人陳傅良上疏曰:’陛下之不過重華宮者,特誤有所疑,而積憂成疾以至此爾。
臣嘗即陛下之心反覆論之,竊自謂深切,陛下亦既許之矣。
未幾中變,以誤為實而開無端之釁,以疑為真而成不療之疾,是陛下自贻禍也。
”給事中謝深甫言:“父子至親,天理昭然,太上之愛陛下,亦猶陛下之愛嘉王。
太上春秋高,千秋萬歲後,陛下何以見天下!”帝感悟,甲申,命駕往朝,百官班立以俟。
帝出至禦屏,李後挽留曰:“天寒,官家且飲酒。
”百僚侍衛相顧莫敢言。
傅良趨進引帝裾,請毋入,因至屏後。
後叱曰:“此何地!秀才欲砍頭耶?”傅良痛哭于庭,後使人問曰:“此何禮也?”傅良曰:“子谏父不聽,則号泣而随之。
”後益怒,遂傳旨,罷,還内。
傅良下殿徑行,诏改秘閣修撰,不受。
戊子,著作郎沈有開、秘書郎彭龜年、禮部侍郎倪思、國子錄王介等皆上疏請朝。
不從。
會上召嘉王,倪思言:“壽皇欲見陛下,亦猶陛下之于嘉王也。
”帝為動容。
時李後浸預政,思進講姜氏會齊侯于泺,因言:“人主治國,必自齊家始。
家之不能齊者,有其漸也,始于亵狎,終于恣橫,卒至于陰陽易位,内外無别,甚則離間父子。
漢之呂氏、唐之武、韋,幾至亂亡,不但魯莊公也。
”帝悚然。
趙汝愚同侍經筵,退,語人曰:“谠直如此,吾輩不逮也!”帝怒,出思知紹興府。
癸未,夏國主仁孝卒,年七十,國中谥為聖德皇帝,廟号仁宗,陵号壽陵。
仁孝重文學,然權臣擅國,兵政衰弱。
子純祐立,改元天慶。
冬,十月,己酉,朝獻景靈宮。
夜,地震。
庚戌,朝獻于景靈宮。
夜,又地震。
壬子,秘書省官請朝重華宮,疏三上,不報。
工部尚書趙彥逾等上書重華宮,乞慶會節勿降旨免朝。
壽皇曰:“朕自秋涼以來,思與皇帝相見。
卿等奏疏,已令進禦前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