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那瑟太太痛苦地說。
“啊!這個障礙嗎,”達達尼昂想了想說道,“我會克服的,放心吧。
”
“怎麼克服法?”
“今晚上我就去找特雷維爾先生,請他去幫我向他的妹夫埃薩爾求個情。
”
“現在還有另外一個問題。
”
“什麼問題?”達達尼昂見波那瑟太太欲言又止,便問道。
“您大概沒有錢吧?”
“大概兩個字是多餘的。
”達達尼昂微笑着說。
“那麼,”波那瑟太太說着打開一個櫃子,拿出她丈夫半個鐘頭前那麼深情地撫摩過的錢袋子,“把這袋錢拿去吧。
”
“這是紅衣主教給的!”達達尼昂說罷哈哈大笑。
正如讀者所記得的,他由于挑開了地闆的方磚,把服飾用品商兩口子的談話一字不漏全聽到了。
“是紅衣主教給的,”波那瑟太太答道,“您看,從這個角度講,他這個人表現得還是挺可敬的哩!”
“真棒!”達達尼昂大聲說,“用紅衣主教的錢,去搭救王後,這可是加倍有趣啊!”
“您是一個可親可愛的小夥子,”波那瑟太太說道,“請相信,王後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
”
“啊!我已經得到很大的報償啦!”達達尼昂提高嗓門說,“我愛您,您允許我對您這樣說,這幸福已經超過了我敢于希望的。
”
“别出聲!”波那瑟太太怔忪地說道。
“什麼?”
“街上有人說話。
”
“這聲音是……”
“是我丈夫。
沒錯,我聽出來了!”
達達尼昂跑到門邊,插上門闩。
“我沒走之前不讓他進來,”他說道,“我走了,您才給他開門。
”
“可是我也得走才成,我呆在這裡,那一口袋錢不見了,我怎麼解釋?”
“您說得對。
應該出去。
”
“怎麼出去?我們一出門他就看得見。
”
“那麼該上我家去。
”
“啊!”波那瑟太太說,“您說這話的口氣叫我害怕。
”
波那瑟太太說這話時,眼睛裡噙滿了淚水。
達達尼昂看見了那淚水,又發窘,又感動,連忙往她面前一跪。
“在我家裡,”他說,“您會像在教堂裡一樣安全,我以紳士名譽向您保證。
”
“去吧,”波那瑟太太說,“我相信您,朋友。
”
達達尼昂輕輕地拔開門闩,兩個人如同無聲無息的影子,從後門溜到巷子裡,蹑手蹑腳上了樓梯,進到達達尼昂的房間裡。
進到自己家裡,為了更安全,年輕人用家具把門頂住。
兩個人走到窗口,透過護窗闆的一條縫,看見波那瑟與一個披鬥篷的人一邊走一邊聊。
看到披鬥篷的那個人,達達尼昂蹦起來,劍已半出鞘,向門口沖去。
那是默恩鎮遇到的那個人。
“您要幹什麼?”波那瑟太太叫道,“您這會斷送我們倆。
”
“可是,我發過誓要殺掉這個人的!”達達尼昂說。
“您的生命您已經拿它許過願了,現在不屬于您自己啦。
我以王後的名義,禁止您卷入與這次旅行不相幹的任何危險。
”
“您不想以自己的名義吩咐我做什麼嗎?”
“以我自己的名義嗎,”波那瑟太太十分激動地說,“我以自己的名義央求您别冒險。
哎,聽!他們好像在談我呢。
”
達達尼昂重新走到窗口,側耳傾聽。
波那瑟打開自家的門,發現屋裡沒有人,連忙回到留在外邊的那個披鬥篷的人身邊。
“她走啦,”他說道,“準是回羅浮宮了。
”
“您肯定嗎,”陌生人問道,“她對您出門的動機沒有懷疑?”
“沒有,”波那瑟自信地說,“這是個頭腦簡單的女人。
”
“那個見習禁軍在家嗎?”
“我想不在家,正如您看見的,護窗闆都關住的嘛,窗縫裡一點燈光也沒漏出來。
”
“這不說明問題,應該搞清楚。
”
“怎麼搞清楚?”
“去敲他的門。
”
“我去問他的跟班吧。
”
“去吧。
”
波那瑟又回到屋裡,跨出剛才那兩個人溜出的那扇門,上了樓梯,來到達達尼昂的房門口舉手敲門。
沒有人回答。
這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