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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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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在我的鄉間别墅那邊,現在也有一座像樣的莊園。

     首先,我有一間茅舍。

    這間茅舍還不斷加以修理。

    也就是說,我經常修剪周圍的樹籬,使其保持一定的高度。

    我的梯子也一直放在樹籬裡面。

    那些樹起初隻不過是一些樹樁,現在卻長得又粗又高了。

    我不斷修剪樹樁,希望能長得枝多葉茂,生機勃勃。

    後來,這些樹真的長得蔚然成蔭,令我十分稱心如意。

    樹籬中央,則搭着一頂帳篷。

    帳篷是用一塊帆布做成的,由幾根柱子支撐着,永遠不必修理或重搭。

    帳篷下放了一張睡榻,那是我用獸皮和其他一些柔軟的材料做成的;那些獸皮當然是我從打死了的野獸身上剝下來的。

    睡榻上還鋪了一條毛毯,是我從船上的卧具中拿下來的;另外還有一件很大的值夜衣服用作蓋被。

    我每次有事離開我的老住所時,就住在這座鄉間别墅裡。

     與别墅毗鄰的是我的圈地,裡面放養着山羊。

    當初,為了圈這塊地,我曾曆盡艱辛。

    我竭盡全力,把籬笆做得十分嚴密,免得圈在裡面的山羊逃出去。

    我不遺餘力,辛勤勞作,在籬笆外插滿了小木樁,而且插得又密又多,樣子不像籬牆,倒像是一個栅欄;在木樁與木樁之間,連手都插不進去。

    後來,在第三個雨季中,這些小木樁都長大了,成了一堵堅固的圍牆,甚至比圍牆還堅固。

     這一切都可以證明我并沒有偷懶。

    為了使生活舒适,凡是必須做的事,我都會不辭辛勞地去完成。

    我認為,手邊馴養一批牲畜,就等于替自己建立一座羊肉、羊奶、奶油和奶酪的活倉庫。

    無論我在島上生活多少年--那怕是四十年--也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同時,我也認為,要想一伸手就能抓到這些山羊,就得把羊圈修築得十分嚴密,絕不能讓它們到處亂跑。

    我把這個主意徹底實施,結果把木樁插得太密了,等它們長大後,我還不得不拔掉一些呢!在這裡,我還種了一些葡萄,我每年冬天貯藏的葡萄幹,主要是從自己葡萄園裡收獲的葡萄曬制而成的。

    這些葡萄幹我都小心保藏,因為這是我現有食物中最富營養最可口的食品。

    葡萄幹不僅好吃,而且營養豐富,祛病提神,延年益壽。

     我的鄉間别墅正處于我泊船的地方和我海邊住所的中途,因此每次去泊船處我總要在這裡停留一下。

    我常去看看那條獨木舟,并把船裡的東西整理得井井有條。

    有時我也駕起獨木舟出去消遣消遣,但我再也不敢離岸太遠冒險遠航了,唯恐無意中被急流、大風或其他意外事故把我沖走或刮走。

    然而,正在這時我生活卻發生了新的變化。

     一天中午,我正走去看我的船,忽然在海邊上發現一個人的腳印;那是一個赤腳的腳印,清清楚楚地印在沙灘上。

    這簡直把我吓壞了。

    我呆呆地站在那裡,猶如挨了一個晴天霹靂,又像大白天見到了鬼。

    我側耳傾聽,又環顧四周,可什麼也沒有聽到,什麼也沒有見到。

    我跑上高地,向遠處眺望,又在海邊來回跑了幾趟,可還是毫無結果。

    腳印就這一個,再也找不到其他腳櫻我跑到腳印前,看看還有沒有别的腳印,看看它是不是我自己的幻覺。

    可是,腳印就是腳印,而且就這麼一個,不容置疑。

    腳趾頭、腳後跟,是一個完整的腳櫻可這腳印是怎麼在這兒留下來的呢?我無法知道,也無從猜測。

    這使我心煩意亂,像一個精神失常的人那樣,頭腦裡盡是胡思亂想,後來就拔腿往自己的防禦工事跑去,一路飛奔,腳不沾地。

    可是,我心裡又惶恐至極,一步三回頭,看看後面有沒有人追上來,連遠處的一叢小樹,一枝枯樹幹,都會使我疑神疑鬼,以為是人。

    一路上,我是驚恐萬狀,頭腦裡出現各種各樣的幻景,幻覺裡又出現各種各樣荒誕不經的想法以及無數離奇古怪的妄想,簡直一言難荊我一跑到自己的城堡--以後我就這樣稱呼了--一下子就鑽了進去,好像後面真的有人在追趕似的。

    至于我是按原來的想法,用梯子爬進去的呢,還是從我打通了的岩洞的門裡鑽進去的,連自己都記不得了,甚至到了第二天早上也想不起來。

    因為,我跑進這藏身之所時,心裡恐怖已極,就是一隻受驚的野兔逃進自己的草窩裡,一隻狐狸逃進自己的地穴裡,也沒有像我這樣膽顫心驚。

     我一夜都沒合眼。

    時間越長,我的疑懼反而越大。

    這似乎有點反常,也不合乎受驚動物正常的心理狀态。

    原來主要是因為我自己大驚小怪,因而引起一連串的胡思亂想,結果自己吓自己;而且,想的時間越長,越是都往壞處想。

    有時候,我幻想着,那定是魔鬼在作祟;于是,我的理智便随聲附和,支持我的想法。

    我想,其他人怎麼會跑到那兒去呢?把他們送到島上來的船在哪裡呢?别的腳印又在什麼地方呢?一個人又怎麼可能到那邊去呢?但是,再一想,要是說魔鬼在那兒顯出人形,僅僅是為了留下一個人的腳印,那又未免毫無意義,因為我未必一定會看到它。

    我想,魔鬼若為了吓吓我,可以找到許多其它辦法,何必留下這個孤零零的腳印呢? 何況我住在島的另一頭,魔鬼絕不會頭腦如此簡單,把一個記号留在我十有八九看不到的地方,而且還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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