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地回到她主母那兒去并且服從她的;聖徒也打
發奧内希姆回到他的家裡去了。
”
“别跟我搬弄《聖經》上的話了,威爾森先生,”喬治睜大眼睛說道,“你别說了,我妻子也是個基督徒,如果我能逃到我想去的地方,我也想做個基督徒。
跟
我這種境遇的人搬弄《聖經》,難道不是讓我徹徹底底地背叛基督嗎?我要向無所不能的上帝控訴——把我的遭遇告訴他,我想問問他,我尋找我的自由,這難道有
錯嗎?”
這好心的人邊說邊摸着鼻子說:“你這樣想是情理之中的,喬治,真的,很自然。
可是我想勸你克制這種激動。
我确實為你感到難受,你的情形很糟,确實很糟,可是聖徒說‘人人都要安分守己’你明白嗎?喬治,我們都要順從天命。
”
喬治站在那兒,高昂着頭顱,雙臂緊緊抱在寬闊的胸前,一絲苦苦的笑,使得他的雙唇扭曲了。
“我在想,威爾森先生,如果有一天印第安人搶走了你的妻子兒女,還讓你替他們一輩子種莊稼,你是不是還認為應該安分守己呢?我看如果是讓你碰上一匹走失的馬,你準會認為那才是天意呢,對吧?”
那小老頭聽了這個比喻,驚異得眼睛都瞪圓了。
但是,盡管他不是個很容易說服别人的家夥,但遠遠比那些喜好争論此類問題的人們知趣,他懂得沒有什麼話可
說時,就應該閉上嘴巴。
所以他就站在那邊,一面小心地拉平雨傘上所有的折皺,一面又将他那番勸戒啰啰唆唆地說了一遍:“喬治,你知道,你一定知道,我是一
直很想幫你的,我說的話都是為了你,可你現在冒這個險,實在是兇多吉少,你能保證冒險會成功嗎?如果你被抓住了,你以後的日子會比現在糟多了。
他們會肆無
忌憚地把你折騰到半死不活,再把你賣到南方去受罪。
”
喬治說:“威爾森先生,我确實是在冒險,這點我知道得很清楚,可是——”他猛然将大衣敞開,露出來兩支手槍和一把匕首。
“你看,他們想都别想将我弄到
南方去!妄想!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至少可以為自己争取到六英尺自由的土地——這應該是我在肯塔基擁有的另一塊,也是最後一塊領土了。
”
“哎,喬治,你這想法可是太可怕了,喬治,你不顧死活了。
這樣做,我真擔心,你是在觸犯國家的法律呀。
”
“威爾森先生,你又在說我的國家了,你是有個國家,可是我卻沒有國家,那些像我一樣天生就是個奴隸的人也沒有國家。
沒有一個法律是保護我們的。
法律不
是我們制定的,也不是經過我們同意的——我們和法律一點兒關系也沒有;法律隻不過是他們那些人用來鎮壓我們的手段罷了。
難道我沒有聽說過你們七月四日的演
說嗎?每年的七月四日都是這麼回事。
你們跟我們說,政府是在民衆的允許下才可以取得法定的權力的。
如果一個人聽到了這些,難道他能不想一想嗎?難道他不會
把你們所說的與你們所做的對比一下,從而得出什麼結論嗎?”
如果把威爾森先生的腦袋比做一團亂麻,是再恰當不過的了——毛乎乎的,軟綿綿的,不明不白,稀裡糊塗,但是卻滿懷慈愛,他是真心實意地同情喬治的,也有點兒理解喬治那高昂的情緒,因為這确實對他有所感染;但同時,他又覺得有必要繼續勸一下喬治。
“你明白,作為朋友,我非得再說一次。
喬治,你可千萬不要再這樣做了。
喬治,處在你這個地位的人如果有這種想法,那是再危險不過的了,實在是太危險了。
”威爾森先生坐在桌子旁,緊張地擺弄着雨傘的手柄。
喬治邊說邊走到威爾森前面坐了下來,“你看,威爾森先生,我就坐在這兒,不管怎麼看,我和你不都是一個樣,不都是個人嗎?你看看我的身體——我的手
——我的臉,”說到這兒,他自豪地挺直他的身子,“我不也是個人嗎?我不也跟别人一個樣嗎?聽我說,威爾森先生,我的父親是你們肯塔基州的一個紳士,可是
他卻根本不把我當成兒子般看待,臨死的時候,讓人把我和他的那些狗呀馬呀一起拍賣去抵債。
我眼睜睜地看着我的母親和她的七個孩子一起兒被拍賣。
我的母親親
眼看到她的七個孩子一個一個地被不同的主人買走。
我是她最小的孩子,她跪在我那老東家面前,懇求他把我們母子倆一起買下,這樣的話,她最起碼可以照顧一下
我。
可是他一腳踢開了她,我親眼看見他用一雙沉重的靴子踢她。
他把我綁在馬背上領回家去。
臨走時,我聽見她在痛苦地哀号着。
”
“那麼以後又發生了什麼?”
“後來,東家又經别人的手将我的大姐買過來,她是虔誠的浸禮會教徒,她既善良又漂亮,就像我那苦命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