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蔡侯,及越降將蒼梧王趙光等四人皆為侯。
公孫卿候神河南,言見仙人跡緱氏城上。
春,天子親幸緱氏城視跡,問卿:「得毋效文成、五利乎?」卿曰:「仙者非有求人主,人主者求之;其道非寬假,神不來。
言神事如迂誕,積以歲月,乃可緻也。
」上信之。
於是郡、國各除道,繕治宮觀、名山、神祠以望幸焉。
賽南越,祠泰一、後土,始用樂舞。
馳義侯發南夷兵,欲以擊南越。
且蘭君恐遠行旁國虜其老弱,乃與其衆反,殺使者及犍為太守。
漢乃發巴、蜀罪人當擊南越者八校尉,遣中郎將郭昌、衞廣將而擊之,誅且蘭及邛君、莋侯,遂平南夷為牂柯郡。
夜郎侯始倚南越,南越已滅,夜郎遂入朝,上以為夜郎王。
冉駹皆振恐,請臣置吏,乃以邛都為越巂郡,莋都為沈黎郡,冉駹為汶山郡,廣漢西白馬為武都郡。
初,東越王餘善上書,請以卒八千人從樓船擊呂嘉;兵至揭陽,以海風波為解,不行,持兩端,陰使南越。
及漢破番禺,不至。
楊僕上書願便引兵擊東越;上以士卒勞倦,不許,令諸校屯豫章、梅嶺以待命。
餘善聞樓船請誅之,漢兵臨境,乃遂反,發兵距漢道,號將軍騶力等為吞漢將軍,入白沙、武林、梅嶺,殺漢三校尉。
是時,漢使大農張成、故山州侯齒將屯,弗敢擊,卻就便處,皆坐畏懦誅。
餘善自稱武帝。
上欲復使楊僕將,為其伐前勞,以書敕責之曰:「將軍之功獨有先破石門、尋陿,非有斬將搴旗之實也,烏足以驕人哉!前破番禺,捕降者以為虜,掘死人以為獲,是一過也。
使建德、呂嘉得以東越為援,是二過也。
士卒暴露連歲,將軍不念其勤勞,而請乘傳行塞,因用歸家,懷銀、黃,垂三組,誇鄉裡,是三過也。
失期內顧,以道惡為解,是四過也。
問君蜀刀價而陽不知,挾偽幹君,是五過也。
受詔不至蘭池,明日又不對;假令將軍之吏,問之不對,令之不從,其罪何如?推此心在外,江海之間可得信乎?今東越深入,將軍能率衆以掩過不?」僕惶恐對曰:「願盡死贖罪!」上乃遣橫海將軍韓說出句章,浮海從東方往;樓船將軍楊僕出武林,中尉王溫舒出梅嶺,以越侯為戈船、下瀨將軍,出若邪、白沙,以擊東越。
博望侯旣以通西域尊貴,其吏士爭上書言外國奇怪利害求使。
天子為其絕遠,非人所樂往,聽其言,予節,募吏民,毋問所從來,為具備人衆遣之,以廣其道。
來還,不能毋侵盜幣物及使失指,天子為其習之,輒覆按緻重罪,以激怒令贖,復求使,使端無窮,而輕犯法。
其吏卒亦輒復盛推外國所有,言大者予節,言小者為副,故妄言無行之徒皆爭效之。
其使皆貧人子,私縣官齎物,欲賤市以私其利。
外國亦厭漢使,人人有言輕重,度漢兵遠不能至,而禁其食物以苦漢使。
漢使乏絕,積怨至相攻擊。
而樓蘭、車師,小國當空道,攻劫漢使王恢等尤甚,而匈奴奇兵又時遮擊之。
使者爭言西域皆有城邑,兵弱易擊。
於是天子遣浮沮將軍公孫賀將萬五千騎出九原二千餘裡,至浮沮井而還;匈河將軍趙破奴將萬餘騎出令居數千裡,至匈河水而還;以斥逐匈奴,不使遮漢使,皆不見匈奴一人。
乃分武威、酒泉地置張掖、敦煌郡,徙民以實之。
是歲,齊相蔔式為禦史大夫。
式旣在位,乃言:「郡、國多不便縣官作鹽鐵器,苦惡價貴,或強令民買之;而船有算,商者少,物貴。
」上由是不悅蔔式。
初,司馬相如病且死,有遺書,頌功德,言符瑞,勸上封泰山。
上感其言,會得寶鼎,上乃與公卿諸生議封禪。
封禪用希曠絕,莫知其儀,而諸方士又言:「封禪者合不死之名也。
黃帝以上,封禪皆緻怪物,與神通,秦皇帝不得上封。
陛下必欲上,稍上卽無風雨,遂上封矣。
」上於是乃令諸儒采尚書、周官、王制之文,草封禪儀,數年不成。
上以問左內史兒寬,寬曰:「封泰山,禪梁父,昭姓考瑞,帝王之盛節也;然享薦之義,不著于經。
臣以為封禪告成,合祛於天地神衹,唯聖主所由,制定其當,非羣臣之所能列。
今將舉大事,優遊數年,使羣臣得人人自盡,終莫能成。
唯天子建中和之極,兼總條貫,金聲而玉振之,以順成天慶,垂萬世之基。
」上乃自制儀,頗采儒術以文之。
上為封禪祠器,以示羣儒,或曰「不與古同」,於是盡罷諸儒不用。
上又以古者先振兵釋旅,然後封禪。
武帝元封元年(辛未、前一一O年)
冬,十月,下詔曰:「南越、東甌,鹹伏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