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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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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第一次開槍,打死了一隻正在哺小羊的母羊,使我心裡非常難過。

    母羊倒下後,小羊呆呆地站在它身旁;當我背起母羊往回走時,那小羊也跟着我一直走到圍牆外面。

    于是我放下母羊,抱起小羊,進入木栅,一心想把它馴養大。

    可是小山羊就是不肯吃東西,沒有辦法,我隻好把它也殺了吃了。

    這兩隻一大一小的山羊肉,供我吃了好長一段時間,因為我吃得很剩我要盡量節省糧食,尤其是面包。

     住所建造好了,我就想到必須要有一個生火的地方,還得準備些柴來燒。

    至于我怎樣做這件事,怎樣擴大石洞,又怎樣創造其他一些生活條件,我想以後在适當的時候再詳談。

     現在想先略微談談自己,談談自己對生活的看法。

    在這些方面,你們可以想像,确實有不少感觸可以談的。

     我感到自己前景暗淡。

    因為,我被兇猛的風暴刮到這荒島上,遠離原定的航線,遠離人類正常的貿易航線有數百海裡之遙。

    我想,這完全是出于天意,讓我孤苦伶仃,在凄涼中了卻餘生了。

    想到這些,我眼淚不禁奪眶而出。

    有時我不禁犯疑,蒼天為什麼要這樣作踐自己所創造的生靈,害得他如此不幸,如此孤立無援,又如此沮喪寂寞呢!在這樣的環境中,有什麼理由要我們認為生活于我們是一種恩賜呢? 可是,每當我這樣想的時候,立刻又有另一種思想出現在我的腦海裡,并責怪我不應有上述這些念頭。

    特别有一天,當我正帶槍在海邊漫步時,我思考着自己目前的處境。

    這時,理智從另一方面勸慰我:"的确,你目前形單影隻,孑然一身,這是事實。

    可是,你不想想,你的那些同伴呢?他們到哪兒去了?你們一同上船時,不是有十一個人嗎?那麼,其他十個人到哪兒去了呢?為什麼他們死了,唯獨留下你一個人還活着呢?是在這孤島上強呢,還是到他們那兒去好呢?"說到去他們那兒時,我用手指了指大海--"他們都已葬身大海了!真是,我怎麼不想想禍福相倚和禍不單行的道理呢?"這時,我又想到,我目前所擁有的一切,殷實充裕,足以維持溫飽。

    要是那隻大船不從觸礁的地方浮起來飄近海岸,并讓我有時間從船上把一切有用的東西取下來,那我現在的處境又會怎樣呢?要知道,像我現在的這種機遇,真是千載難逢的。

    假如我現在仍像我初上岸時那樣一無所有;既沒有任何生活必需品,也沒有任何可以制造生活必需品的工具,那我現在的情況又會怎麼樣呢?"尤其是,"我大聲對自己說,"如果我沒有槍,沒有彈藥,沒有制造東西的工具,沒有衣服穿,沒有床睡覺,沒有帳篷住,甚至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遮身,我又該怎麼辦呢?"可是現在,這些東西我都有,而且相當充足,即使以後彈藥用盡了,不用槍我也能活下去。

    我相信,我這一生決不會受凍挨餓,因為我早就考慮到各種意外,考慮到将來的日子;不但考慮到彈藥用盡之後的情況,甚至想到我将來體衰力竭之後的日子。

     我得承認,在考慮這些問題時,并未想到火藥會被雷電一下子炸毀的危險;因此雷電交加之際,忽然想到這個危險,着實使我驚恐萬狀。

    這件事我前面已叙述過了。

     現在,我要開始過一種寂寞而又憂郁的生活了;這種生活也許在這世界上是前所未聞的。

    因此,我決定把我生活的情況從頭至尾,按時間順序一一記錄下來。

    我估計,我是九月三十日踏上這可怕的海島的;當時剛入秋分,太陽差不多正在我頭頂上。

    所以,據我觀察,我在北緯九度二十二分的地方。

     上島後約十一二天,我忽然想到,我沒有書、筆和墨水,一定會忘記計算日期,甚至連安息日和工作日都會忘記。

    為了防止發生這種情況,我便用刀子在一根大柱子上用大寫字母刻上以下一句句子:"我于一六五九年九月三十日在此上岸。

     "我把柱子做成一個大十字架,立在我第一次上岸的地方。

     在這方柱的四邊,我每天用刀刻一個凹口,每七天刻一個長一倍的凹口,每一月刻一個再長一倍的凹口。

    就這樣,我就有了一個日曆,可以計算日月了。

     另外,我還應該提一下,我從船上搬下來的東西很多,有些東西價值不大,但用處不校可是前面我忘記交待了。

    我這裡特别要提一下那些紙、筆、墨水;船長、大副、炮手和木匠的一些東西,三四個羅盤啦,一些觀察和計算儀器啦,日規儀啦,望遠鏡啦,地圖啦,以及航海書籍之類的東西。

    當時我不管有用沒用,通通收拾起來帶上岸。

    同時,我又找到了三本很好的《聖經》,是随我的英國貨一起運來的。

    我上船時,把這幾本書打在我的行李裡面。

    此外,還有幾本葡萄牙文的書籍,其中有兩三本天主教祈禱書和幾本别的書籍。

    所以這些書本我都小心地保存起來。

    我也不應忘記告訴讀者,船上還有一條狗和兩隻貓。

    關于它們奇異的經曆,我以後在适當的時候還要談到。

    我把兩隻貓都帶上岸;至于那條狗,我第一次上船搬東西時,它就泅水跟我上岸了,後來許多年中,它一直是我忠實的仆人。

    我什麼東西也不缺,不必讓它幫我獵取什麼動物,也不能做我的同伴幫我幹什麼事,但求能與它說說話,可就連這一點它都辦不到。

    我前面已提到,我找到了筆、墨水和紙,但我用得非常節剩你們将會看到,隻要我有墨水,我可以把一切都如實記載下來,但一旦墨水用完,我就記不成了,因為我想不出有什麼方法可以制造墨水。

     這使我想到,盡管我已收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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