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向我解釋。
而且還生氣了。
你能相信這些嗎?”
“相信。
”
“他們說:“你連這些都不懂,算什麼?你在想些什麼過日子的呀p.”于是就這樣完了。
可不是嗎?我本來就不很聰明嘛。
我是平民呀。
不過,支撐這個
世界的就是平民,被剝削的也不就是平民羅。
向平民賈弄聽不懂的詞句叫什麼革命?什麼叫改革社會?我也想改善社會呀。
若是有人真的被剝削,我也認為必須設法
阻止呀。
所以更加要問了。
對不對?”
“對呀。
”
“當時我就想,這些全是僞善冒騙的人。
他們适當地賈弄堂皇的言詞而自鳴得意。
讓新來的女生大表欽佩,其賞心裡隻想着把手塞進女生裙内那回事。
等到
升上大四了,趕緊把頭發剪短,準備畢業後進三菱公司、TBs電視台、IBM電腦或富士銀行做事,娶個從未讀過馬克斯的漂亮太太、替孩子接個文雅又講究的名
字。
什麼叫粉碎産學協同聯盟?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啦。
其他新生也很過分。
大家其實聽不懂,卻都裝看很憧的表情無緣無故地傻笑。
事後就對我說,你真傻,即便
不懂,隻要拚命點頭稱是就行了嘛。
嘿,還有更氣人的事,想不想聽?”
“想。
”
“某日,我們要出席一次半夜的政冶集會,他們叫女生們每個做好二十個宵夜用的飯團帶來。
開玩笑:那樣豈不是徹底的性别歧視?不過,我也不想整天興
風作浪惹事生非,于是什麼也不說,乖乖的做好二十個飯團,裡頭放了酸梅幹和包上紫菜。
你知道他們事後怎麼說嗎?小床綠的敬團隻有酸悔幹,沒加别的小菜咧。
其他女孩約有鲑魚、鳕魚子,附帶煎蛋哪。
太混蛋了,我氣得講不出話來,高談革命大業那夥人,居然為吃宵夜的飯□斤斤計較,算什麼?有紫菜有悔幹還不夠上等
嗎?試想想印度那些饑餓的小孩看看。
”
我笑了。
“後來那個社團怎樣了?”
“六月我就退出啦。
因我實在太氣了。
”阿綠說。
“這些大學的家夥幾乎都是僞善的人。
大家都怕被人知道自己不懂什麼而不得不戰戰兢兢的過日子。
于是大家看同樣的書,賣弄同樣的台詞。
聽約翰科特連的唱片,看帕索連尼的電影,一起受感動。
難道這就是革命?”
“怎麼說呢?我沒實際見過革命,不敢表示意見。
”
“如果這就叫做革命的話,我可不要什麼革命了。
否則我一定因為飯團裡隻放梅幹的理由被槍斃,你也一樣,因為充分理解假定句的理由被槍斃:”
“可能的事。
”我說。
“我有自知之明哦。
我是平民。
不管發不發生革命,平民隻能在不像樣的地方苟且偷生下去。
革命是什麼?隻不過換過一個官府名稱罷了。
可是那些人根本不懂這些。
他們隻會賣弄無意義的高言大志。
你見過□務局的官員嗎?”
“沒有"”
“我倒見過好幾次。
冒冒失失地闖進家裡來逞威風說:“什麼?隻有一本帳簿?你家生意做得不錯嘛。
這是真的經費?收據拿給我看,收據呢?”我們悄悄
躲在屋角不敢作聲,到了吃飯時間,叫人把上等的壽司送上門來。
不過,我父親從來不曾逃稅哦。
真的。
他是那種舊腦筋的老派生意人嘛。
盡避如此,那些□務員還
在唠唠叨叼地發牢騷咧。
說什麼收入是不是太少了。
開玩笑:收入少是因為賺不到錢呀。
聽到他們的話,我真恨死了,我想大聲斥責他們說,請你們到更有錢的人那
□去好了:哎,倘若發生革命,你想悅務員的态度會不會改變:”
“頗值得懷疑。
”
“所以我不信革命了。
我隻相信愛情。
”
“和平:”我說。
“和平。
”阿綠也說。
“對了,我們要往哪□去?”我問。
“醫院。
家父入院了,今天一整天我都要陪他。
今天輪到我。
”
“你父親?”我大吃一鬥。
“你父親不是去了烏拉圭麼?”
“那是謊話。
”阿綠若無其事地說。
“他老早就吵着要去烏拉圭,可是怎能去嘛。
其實他連東京的郊外都去不了。
”
“他的病情怎樣?”
“坦白說一句,時間問題而已。
”
我們默默無言地邁步往前。
“他的肩和家母一樣,所以我很清楚。
腦□瘤。
你相信嗎?家母在兩年前死去。
就是這種病。
現在輪到家父患惱瘤。
”
星期日的關系,大學附屬醫□裡鬧哄哄的,擠滿探病的客人和病情較輕的病人。
彌漫看醫院特有的味道。
消毒藥水、探病花束、棉被的氣味混為一體,籠罩整個醫院,護士踏看喀吱喀吱的鞋音在室内跑來跑去。
阿綠的父親躺在雙人病房靠門的床上。
他的睡姿令人想起負了重傷的小動物。
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