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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同性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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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無力地側身橫卧,插了針管的左腕無力地伸直,身體一動也不動。

    他是個 瘦小的男人,看上去給人一種還會更瘦更小的印象。

    頭上□看白棚帶,蒼白的手臂上有許多注射或吊水針孔留下的痕迹。

    他用半睜開的眼睛呆然望看空間的某一點, 當我進去時,他稍微轉動一下充血的紅眼睛看看我們,看了十杪左右,又把柔弱的視線轉回空間的某一點。

     看到那樣的眼睛,就能理解這人不久于人世了。

    在他身上幾乎看不見生命力,隻能找到一個生命的微弱痕迹。

    就像一間所有家具已被搬走的舊房子,隻有等 候解體的命運一樣。

    幹涸的嘴唇邊上長滿雜草般的稀疏胡子,令我驚訝于一個如此失去生命活力的男人,居然還有胡子照常生長。

     阿綠向另一個躺在靠窗床位的中年胖子說“午安”。

    對方似乎不能開口似的,僅僅微笑點頭示意。

    他咳了兩三聲,喝了幾日放在枕邊的開水,然後蠕動看身體躺卧下來望窗外。

    窗外可以見到電燈柱和電線,此外什麼也沒有,天空裡連雲也看不見。

     “爸爸,怎樣?好不好?”阿綠對看父親的耳洞說,就像在試麥克風的說話方式。

    “今天覺得怎樣?” 父親徐徐蠕動蓍嘴唇說:“不好。

    ”不是說話,而是把喉嚨深處的幹燥空氣□出來而已。

    “頭。

    ”他說。

     “頭痛嗎?”阿線問。

     “嗯。

    ”父親說。

    看樣子。

    他無法說出四個音節以上的句子。

     “沒法子呀。

    剛剛做完手術,當然隔了。

    可憐,再忍耐忍耐吧。

    ”阿綠說。

    “渡邊,我的朋友。

    ” 我說:“您好,”他半開嘴唇,又合起。

     “坐這兒吧。

    ”阿綠指一指□腳邊的圓形塑膠椅。

    我依言坐下。

    阿綠喂父親喝了一點水瓶裡的水,問他想不想吃水果或果凍。

    她父親說:“不要。

    ”阿綠又說:“不吃點東西不行呀:”他答說:“吃過了。

    ” 床邊百張兼放東西的心餐桌,水瓶、茶杯、碟子和小時鐘就擺在上面。

    阿綠從下面放看的人紙袋中拿出換洗的睡衣、内衣褲和其他零零□□的物件出來整理,然後收進門邊的壁櫃中。

    紙袋底下裝看病人吃的食物。

    兩隻西柚、一些果凍和三條黃瓜。

     “黃瓜?”阿綠發出驚呷聲。

    “這裡會有黃瓜?姐姐到底在想什麼呀。

    我猜不透。

    我在電話裡告訴她要買的是這個那個,可沒說要買黃瓜呀。

    ” “會不會把“奇異果”聽成是黃瓜?”我嘗試說。

     阿綠啪地弄飨指頭。

    “不錯,我的确是托她買奇異果的。

    可是用腦想一想不就知道了?怎能叫病人啃黃瓜嘛。

    爸爸,想不想吃黃瓜?” “不要。

    ”父親說。

     阿綠坐在床頭,把許多項瑣碎碎的事情一一告訴父親。

    例如電視晝面不清楚,叫人修理了:住在高井戶的姑媽過幾天來探望他;以及藥局的宮協先生騎摩托車跌倒之類。

    對于她所說的每一句話。

    她父親隻是哩嗯聲應她而已。

     “爸爸,真的什麼也不想吃?” “不要。

    ”父親回答。

     “渡邊,要不要吃西柚?” “不要。

    ”我也這樣回答。

     過了不久,阿綠邀我去電視室,坐在那裡的沙發上抽一根煙。

    電視室裡還有一個穿睡衣的病人,也在抽着煙看政冶讨論會之類的節目。

     “哎,那邊那個拿手杖的老伯,從剛才起就不停地看我的腿。

    那個穿藍色睡衣戴眼鏡的老伯啊。

    ”阿綠開心地說。

     “當然會看了。

    你穿那種裙子.大家一定會看的。

    ” “不是好事嗎?反正大家無聊嘛,偶爾看看年輕女孩的腿也不錯,興奮起來,說不定提早複原咧。

    ” “希望不會有反效果。

    ”我說。

     阿綠一直注視着袅袅上升的煙霧。

     “關于家父的事,”阿綠說。

    “他可不是壞人。

    雖然有時說話過分得人氣忿。

    不過基本上是個老實人,而且真心愛我母親。

    他以自己的生活方式活到今天, 盡避性格軟弱,沒有生意頭腦,人緣也不好,但是比起周圍那些滿口謊言,處事圓滑。

    投機取巧的家夥,他算非常正經的了。

    我也是說了就幹到底的性格,所以時常 跟他吵架。

    不過,使絕不是壞人。

    ” 阿綠仿佛從路邊撿起什麼似地拿起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我的手一半在她的裙子上,其餘一半在她的大腿上。

    她注視我片刻。

     “渡邊,雖然不該帶你來這種地方,但你能否和我在這兒多一會兒?” “我到五點都沒事,可以一直陪你。

    ”我說。

    “和你在一起很開心,而且我沒其他事好做。

    ” “星期日,你通常做些什麼?” “洗衣服,”我說。

    “以及熨衣。

    ” “渡邊,你是否不太想提起那個女人的事?那個和你交往中的女人的事。

    ”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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