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吾即死,何憾!”巴延布哈德濟因命子額森布哈奉其母間道入福建,以江東廉訪司印送行台禦史,遂力守孤城而死,谥曰桓毅。
甲子,張士誠将呂珍圍諸全州,胡大海自甯越率兵救之。
珍堰水以灌城,大海奪堰,反以灌珍。
珍勢蹙,乃于馬上折箭求解兵,大海許之。
王恺謂大海曰:“彼猾賊難信,不如因而擊之,可大勝也。
”大海曰:“吾已許人而背之,不信,縱其去而擊之,不武。
”遂引兵還。
是月,吳佥院俞通海攻趙普勝,不克而還。
諸将患之,吳國公曰:“普勝勇而無謀,陳友諒挾主以令衆。
上下之間,心懷疑貳,用計以離之,一夫之力耳。
”時普勝有門客,頗通術數,常為普勝畫策,普勝倚為謀主。
乃使人陽與客交而陰間之,又緻書與客,故誤達普勝,普勝果疑客,客懼,不能安,遂來歸。
于是厚待客,客喜過望,傾吐其實,盡得普勝生平所為,乃重以金币資客,潛往說友諒所親以間普勝。
普勝不知,見友諒使者,辄自言其功,悻悻有德色,友諒由是忌之。
秋,七月,壬辰朔,以遼陽賊勢張甚,起前中書右丞相綽斯戩為遼陽行省左丞相,便宜行事。
乙巳,吳同佥樞密院常遇春攻衢州,建奉天旗,樹栅,圍其六門,造呂公車、仙人橋、長木梯、懶龍爪,擁至城下,高與城齊,欲階之以登;又于大西門、大南門城下穴地道攻之。
守臣廉訪使宋巴延布哈等悉力備禦,以束葦灌油燒呂公車,架千斤稱鈎懶龍爪,用長斧以砍木梯,築夾城以防穴道。
遇春政之弗克,乃以奇兵出其不意,突入南門甕城,毀其所架炮,督将士攻圍益急。
戊申,命國王囊嘉特、中書平章政事佛嘉努、額森布哈、知樞密院事赫噜等統領特默齊軍進征遼陽。
趙君用既殺毛貴,貴黨續繼祖自遼陽入益都;丙辰,殺趙君用,遂與其所部自相仇敵,彭早住不知其所終。
是月,以張士信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
八月,辛酉朔,倪文俊馀黨陷歸州。
庚午,吳将朱文遜、秦友諒攻無為州,取之。
察罕特穆爾諜知汴梁城中食且盡,乃與諸将閻思孝、李克彜、虎林赤等議分門而攻。
戊寅夜,将士鼓勇登城,斬關而入,遂拔之。
劉福通奉其主小明王從數百騎出東門遁走,仍據安豐。
獲僞後及賊妻子數萬,僞官五千,符玺、印章、寶貨無算。
全居民二十萬,軍無所私,市不易肆,不旬日,河南悉定。
獻捷京師,以功拜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兼知河南行樞密院事、陝西行台禦史中丞,仍便宜行事。
诏告天下。
察罕特穆爾既定河南,乃以兵分鎮關陝、荊襄、河洛、江淮,而重兵屯太行,營壘旌旗,相望數千裡。
乃日修車船,繕兵甲,務農積谷,訓練士卒,謀大舉以複山東。
乙卯,蝗自河北飛渡汴梁,食田禾盡。
九月,癸巳,以中書平章政事特哩特穆爾為陝西行省左丞相,便宜行事。
吳奉國上将軍徐達,佥院張德勝,率兵自無為州登陸,夜至浮山寨,敗趙普勝别将于青山。
追至潛山,陳友諒遣參政郭泰渡沙河逆戰,德勝複大破之,斬郭泰,遂克潛山,命将守之。
乙未,陳友諒殺其将趙普勝。
初,友諒既忌普勝,又有言普勝欲歸吳者。
及是憤潛山之敗,友諒益欲殺普勝,乃詐以會軍為期,自至安慶圖之。
普勝不虞友諒之圖己,聞其至,且燒羊出迎,于雁氵義登舟見友諒,友諒遂執而殺之,并其軍。
乙巳,以湖南北、浙東西四道廉訪司之地皆陷,诏任其所便之地置司。
丙午夜,白虹貫天。
丁未,吳取衢州路。
時常遇春圍城兩月馀,攻擊無虛日。
樞密院判張斌度不能守,密遣其下約降,是夕,斌潛出小西門,迎吳軍入城。
宋巴延布哈不知其降,猶督兵拒戰。
俄而城中火起,遇春等入城,衆遂潰。
總管馮浩赴水死,宋巴延布哈及院判都尼等被執。
改衢州路為龍遊府,進遇春佥樞密院。
甲寅,吳遣博士夏煜授方國珍福建行省平章,其弟國瑛參政,國珉佥樞密分院事,各給符印,仍以所部兵馬城守,候命征讨。
煜至慶元,國珍欲不受,業已降;欲受之,又恐見制;乃詐稱疾,但受平章印,告老,不任職,遇使者亦頗倨。
惟國珉開院署事。
自中原喪亂,江南漕久不通,至是河南始平,乃遣兵部尚書巴延特穆爾、戶部尚書曹履享,以禦酒、龍衣賜張士誠,征海運糧。
巴延等至杭州,傳诏令方國珍具舟以運,而達實特穆爾總督其事。
既而士誠慮國珍載粟不入京,國珍又恐士誠掣其舟,乘虛襲己,互相猜疑。
巴延往來開谕,二人乃奉诏。
冬,十月,庚申朔,诏京師十一門皆築甕城,造吊橋。
以方國珍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