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萬戶者,名不稱實,甚無謂。
其核諸将所部,滿萬人者為指揮,滿千人者為千戶,百人為百戶,五十人為總旗,十人為小旗。
圖沁特穆爾執綽斯戩、保布哈詣博啰特穆爾軍,博啰厚禮之,逾三日,始問以濁亂天下之罪,複笑而問綽斯戩曰:“我前賂妝七寶數珠一串,今何不見還?”因取六串來,博啰視之,皆非故物。
複命索之,乃得前所賂。
博啰怒曰:“在君側者貪焚如此,我可以姑容乎!”遂并殺之。
五月,甲子,黃河清。
戊辰,庫庫特穆爾奉命讨博啰特穆爾,屯兵冀甯,其東道以白索珠領兵三萬,守禦京師;中道,以摩該、珠展領兵四萬;西道以關保領兵五萬,合擊之。
關保等兵逼大同,博啰特穆爾留兵守大同,而自率兵與圖沁特穆爾、婁都爾蘇複大舉向阙。
六月,癸卯,三星晝見,白氣橫突其中。
甲辰,河南府有大星夜見南方,光如晝。
丁未,大星隕,照夜如晝,及旦,黑氣晦暗如夜。
甲寅,白索珠以兵至京師,請皇太子西行。
是月,保德州黃龍見井中。
秋,七月,丁醜,吳徐達、常遇春克廬州。
時廬州被圍久,衆皆饑困不能戰,張煥與賈醜潛通款于達,請攻東門,己為内應,于是進師急攻之。
城中諸軍悉救東門,張煥乃斷吊橋,開西門,導達兵入城,執其部将吳副使并左君弼母、妻及子送建康。
以指揮戴德守之。
戊寅,吳命平章常遇春會鄧愈及金大旺兵,讨江西上流未附郡縣。
己卯,左君弼部将許榮,以舒城降于吳,吳王令榮還守舒城,俾發安陽等五翼士馬赴建康。
吳改廬州路為府,置江淮行省,命平章俞通海攝省事以鎮之。
兵革之際,民多竄匿,通海日加招輯,為政有惠愛,複業者衆。
丙戌,博啰特穆爾前軍入居庸關,京師震駭。
皇太子親統軍禦之于清河,丞相伊蘇、詹事布埒齊軍于昌平。
伊蘇軍士無鬥志,青軍楊同簽被殺于居庸,布埒齊戰敗走,太子亦馳還都城。
白索珠引兵入平則門,丁亥,白索珠扈從皇太子及東宮官僚出順承門,由雄、霸、河間,取道往冀甯。
戊子,博啰特穆爾駐兵健德門外,與圖沁特穆爾、婁都爾蘇入見帝于宣文閣,訴其非罪,皆泣,帝亦泣,乃賜宴。
博啰特穆爾欲追襲皇太子,婁都爾蘇止之。
庚寅,诏以博啰特穆爾為中書左丞相,婁都爾蘇為中書平章政事,圖沁特穆爾為禦史大夫,其部屬皆布列省台百司。
”以伊蘇知樞密院事。
诏谕:“博啰特穆爾、庫庫特穆爾俱朕股肱,視同心膂,自今各棄宿忿,弼成大勳。
”
先是綽斯戩欲削博啰兵權,召承旨張翥使草诏,翥辭曰:“此大事,非見天子不敢為。
”乃更召參知政事危素,就相府客位草之。
草畢,綽斯戩過中書,詫其郎中曰:“我為朝廷出诏削博啰兵權,此撥亂反正之舉也。
”郎中曰:“相公此舉,得無撥正反亂乎?”坐客有暢勳者,亦曰:“此猶裸體搏虎豹耳。
”至是博啰聞之,召素,責之曰:“诏從天子出,丞相客位,豈草诏之地乎?”素無以對。
欲将出斬之,左右解曰:“素一秀才,豈敢與丞相可否?”乃止。
旋出為嶺北行省左丞,素棄官居房出。
八月,壬辰朔,日有食之。
吳常遇春、鄧愈等率兵讨新淦之沙坑、麻嶺、牛陂諸寨,平之。
執僞知州鄧志明送建康,與其兄克明皆伏誅。
乙未,吳命左相國徐達案行荊湖。
陳友諒既滅,荊湖諸郡多款附。
至是王谕達曰:“今武昌既平,湖南列郡,相繼款附。
然其間多陳氏部曲,觀望自疑,亦有山寨遺孽,憑恃險阻,聚衆殃民。
今命爾案行其地,撫輯招徕,俾各安生業。
或有恃險為盜者,即以兵除之,毋贻民患。
”
戊戌,吳常遇春、鄧愈既平諸山寨,進次吉安。
遇春遣人謂饒鼎臣曰:“吾今往取贛,可出城一言而去。
”鼎臣不敢出,遣其幼子出見。
遇春命坐而飲之,又賜以衣服,遣歸,曰:“歸語而父,将欲何為,匿而不見?吾往矣,不能為爾留,可善自為計。
”鼎臣即夜棄城走。
遇春遂複吉安,乃引兵趨贛州。
壬寅,诏以博啰特穆爾為中書右丞相、監修國史,節制天下軍馬。
監察禦史言:“綽斯戩矯殺丞相泰費音,盜用鈔闆,私家草诏,任情放選,鬻獄賣官,費耗庫藏,居廟堂前後十數年,使天下八省之地悉至淪陷,乃誤國之奸臣,究其罪惡,大赦難原。
曩者奸臣阿哈瑪特之死,剖棺戮屍,綽斯戩之罪,視阿哈瑪特有加,今雖死,必剖棺戮屍為宜。
”诏從之。
而台臣言猶不已,遂複沒其家産,竄其子宣政使觀音努于遠方。
齊喇氏四世為丞相者八人,世臣之家,鮮與比盛。
而綽斯戩早有才望,及居相位,人皆仰其有為。
遭時多事,顧乃守之以懦,濟之以貪,遂使天下之亂,日甚一日。
論者謂元之亡,綽斯戩之罪居多。
乙巳,皇太子至冀甯,奏除前監察禦史張桢為贊善,又除翰林學士,皆不起。
庫庫特穆爾将輔皇太子入讨博啰特穆爾;遣使傳太子旨,賜以上尊,且訪時事。
桢複書曰:“今燕、趙、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