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醉而歸。
那時某便溷入他跟來軍士數内,偷入賬房,先盜其戟,此人不足畏矣。
”繡甚喜,預先準備弓箭、甲兵,告示各寨。
至期令賈诩緻意請典韋到寨,殷勤待酒。
至晚醉歸,胡車兒雜在衆人隊裡,直入大寨。
是夜曹操于帳中與鄒氏飲酒,忽聽帳外人言馬嘶,操使人觀之。
回報是張繡軍夜巡,操乃不疑。
時近二更,忽聞寨内呐喊,報說草車上火起。
操曰:“軍人失火,勿得驚動。
”須臾,四下裡火起,操始着忙,急喚典韋。
韋方醉卧,睡夢中聽得金鼓喊殺之聲,便跳起身來,卻尋不見了雙戟。
時敵兵已到轅門,韋急掣步卒腰刀在手。
隻見門首無數軍馬,各抵長槍,搶入寨來。
韋奮力向前,砍死二十餘人。
軍馬方退,步軍又到,兩邊槍如葦列。
韋身無片甲,上下被數十槍,兀自死戰。
刀砍缺不堪用,韋即棄刀,雙手提着兩個軍人迎戰,擊死者八九人。
群賊不敢近,隻遠遠以箭射之。
箭如驟雨,韋猶死拒寨門。
争奈寨後賊軍已入,韋背上又中一槍,乃大叫數聲,血流滿地而死。
死了半晌,還無一人敢近前門而入者。
卻說曹操賴典韋當住寨門,乃得從寨後上馬逃奔,隻有曹安民步随。
操右臂中了一箭,馬亦中了三箭。
虧得那馬是大宛良馬,熬得痛,走得快。
剛剛走到淯水河邊,賊兵追至,安民被砍為肉泥。
操急驟馬沖波過河,才上得岸,賊兵一箭射來,正中馬眼,那馬撲地倒了。
操長子曹昂,即以己所乘之馬奉操。
操上馬急奔。
曹昂卻被亂箭射死。
操乃走脫。
路逢諸将,收集殘兵。
時夏侯敦所領青州之兵,乘勢下鄉,劫掠民家;平虜校尉于禁,即将本部軍于路剿殺,安撫鄉民。
青州兵走回,迎操泣拜于地,言于禁造反,趕殺青州軍馬。
操大驚。
須臾,夏侯敦、許褚、李典、樂進都到。
操言于禁造反,可整兵迎之。
卻說于禁見操等俱到,乃引軍射住陣角,鑿塹安營。
或告之曰:“青州軍言将軍造反,今丞相已到,何不分辯,乃先立營寨耶?”于禁曰:“今賊追兵在後,不時即至;若不先準備,何以拒敵?分辯小事,退敵大事。
”安營方畢,張繡軍兩路殺至。
于禁身先出寨迎敵。
繡急退兵。
左右諸将,見于禁向前,各引兵擊之,繡軍大敗,追殺百餘裡。
繡勢窮力孤,引敗兵投劉表去了。
曹操收軍點将,于禁入見,備言青州之兵,肆行劫掠,大失民望,某故殺之。
操曰:“不告我,先下寨,何也?”禁以前言對。
操曰:“将軍在匆忙之中,能整兵堅壘,任謗任勞,使反敗為勝,雖古之名将,何以加茲!”乃賜以金器一副,封益壽亭侯;責夏侯敦治兵不嚴之過;又設祭祭典韋。
操親自哭而奠之,顧謂諸将曰:“吾折長子、愛侄,俱無深痛;獨号泣典韋也!”衆皆感歎,次日下令班師。
邦斯舅舅
不說曹操還兵許都。
且說王則赍诏至徐州,布迎接入府,開讀诏書,封布為平東将軍,特賜印绶。
又出操私書,王則在呂布面前,極道曹公相敬之意。
布大喜。
忽報袁術遣人至,布喚入問之。
使言:“袁公早晚即皇帝位,立東宮,催取皇妃早到淮南。
”布大怒曰:“反賊焉敢如此!”遂殺來使,将韓胤用枷釘了,遣陳登赍謝表,解韓胤一同王則上許都來謝恩;且答書于操,欲求實授徐州牧。
操知布絕婚袁術,大喜,遂斬韓胤于市曹。
陳登密谏操曰:“呂布豺狼也,勇而無謀,輕于去就,宜早圖之。
”操曰:“吾素知呂布狼子野心,誠難久養。
非公父子莫能究其情,公當與吾謀之。
”登曰:“丞相若有舉動,某當為内應。
”操喜,表贈陳圭治中二千石,登為廣陵太守。
登辭回,操執登手曰:“東方之事,便以相付。
”登點頭允諾。
回徐州見呂布。
布問之,登言父贈祿,某為太守。
布大怒曰:“汝不為吾求徐州牧,而乃自求爵祿!汝父教我協同曹公,絕婚公路,今吾所求,終無一獲;而汝父子俱各顯貴,吾為汝父子所賣耳!”遂拔劍欲斬之。
登大笑曰:“将軍何其不明之甚也!”布曰:“吾何不明?”登曰:“吾見曹公,言養将軍譬如養虎,當飽其肉;不飽則将噬人。
曹公笑曰:“‘不如卿言。
吾待溫侯,如養鷹耳。
狐兔未息,不敢先飽,饑則為用,飽則揚去。
’某問:‘誰為狐兔?’”曹公曰:“‘淮南袁術、江東孫策、冀州袁紹、荊襄劉表、益州劉璋、漢中張魯,皆狐兔也。
’布擲劍笑曰:“曹公知我也!”正說話間,忽報袁術軍取徐州。
呂布聞言失驚。
正是:
秦晉未諧吳越鬥,婚姻惹出甲兵來。
畢竟後事如何,且聽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