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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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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擁到院子裡,圍住了保爾。

    他愁眉苦臉地坐在那裡,一聲不響。

    謝廖沙在教室裡沒有出來,他覺得自己也有過錯,但是又想不出辦法幫助他的夥伴。

     校長葉夫列姆·瓦西裡耶維奇的腦袋從教員室的窗口探了出來,他那低沉的聲音吓得保爾一哆嗦。

     “叫柯察金馬上到我這兒來!”他喊道。

     保爾朝教員室走去,心怦怦直跳。

     車站食堂的老闆是個上了年紀的人,面色蒼白,兩眼無神。

    他朝站在一旁的保爾瞥了一眼。

     “他幾歲了?” “十二歲。

    ”保爾的母親回答。

     “行啊,讓他留下吧。

    工錢每月八個盧布,當班的時候管飯。

    頂班幹一天一宿,在家歇一天一宿,可不準偷東西。

    ” “哪兒能呢,哪兒能呢,我擔保他什麼也不偷。

    ”母親惶恐地說。

     “那讓他今天就上工吧。

    ”老闆吩咐着,轉過身去,對旁邊一個站櫃台的女招待說:“濟娜,把這個小夥計領到洗刷間去,叫弗羅霞給他派活,頂格裡什卡。

    ” 女招待正在切火腿,她放下刀,朝保爾點了點頭,就穿過餐室,朝通向洗刷間的旁門走去。

    保爾跟在她後面。

    母親也趕緊跟上,小聲囑咐保爾:“保夫魯沙,你可要好好幹哪,别丢臉!” 她用憂郁的目光把兒子送走以後,才朝大門口走去。

     洗刷間裡正忙得不可開交。

    桌子上盤碟刀叉堆得像座小山,幾個女工肩頭搭着毛巾,在逐個地擦那堆東西。

     一個長着亂蓬蓬的紅頭發的男孩,年紀比保爾稍大一點,在兩個大茶爐跟前忙碌着。

     洗家什的大木盆裡盛着開水,滿屋子霧氣騰騰的。

    保爾剛進來,連女工們的臉都看不清。

    他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幹什麼,甚至不知道站在哪裡好。

     女招待濟娜走到一個正在洗家什的女工跟前,扳着她的肩膀,說:“弗羅霞,這個新來的小夥計是派給你的,頂格裡什卡。

    你給他講講都要幹些什麼活吧。

    ” 濟娜又指着那個叫弗羅霞的女工,對保爾說:“她是這兒的領班,她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說完,轉身回餐室去了。

     “嗯。

    ”保爾輕輕答應了一聲,同時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弗羅霞,等她發話。

    弗羅霞一面擦着額上的汗水,一面從上到下打量着他,好像要估量一下他能幹什麼活似的,然後挽起從胳膊肘上滑下來的一隻袖子,用非常悅耳的、響亮的聲音說:“小朋友,你的活不難,就是一清早把這口鍋燒開,一天别斷了開水。

    當然,柴也要你自己劈。

    還有這兩個大茶爐,也是你的活。

    再有,活緊的時候,你也得擦擦刀叉,倒倒髒水。

     小朋友,活不少,夠你出幾身汗的。

    ”她說的是科斯特羅馬方言,總是把“a”音發得很重。

    保爾聽到這一口鄉音,看到她那紅撲撲的臉和翹起的小鼻子,不禁有點高興起來。

     “看樣子這位大嬸還不錯。

    ”他心裡這樣想,便鼓起勇氣問弗羅霞:“那我現在幹些什麼呢,大嬸?” 他說到這裡,洗刷間的女工們一陣哈哈大笑,淹沒了他的話,他愣住了。

     “哈哈哈!……弗羅霞這回撿了個大侄子……” “哈哈!……”弗羅霞本人笑得比誰都厲害。

     因為屋裡全是蒸汽,保爾沒有看清弗羅霞的臉,其實她隻有十八歲。

     保爾感到很難為情,便轉身同那個男孩:“我現在該幹什麼呢?” 男孩隻是嬉皮笑臉地回答:“還是問你大嬸去吧,她會統統告訴你的,我在這兒是臨時幫忙。

    ”說完,轉身朝廚房跑去。

     這時保爾聽見一個上了年紀的女工說:“過來幫着擦叉子吧。

    你們笑什麼?這孩子說什麼好笑的啦?給,拿着,”她遞給保爾一條毛巾。

    “一頭用牙咬住,一頭用手拉緊。

    再把叉齒在上頭來回蹭,要蹭得幹幹淨淨,一點髒東西也沒有才成。

    咱們這兒對這種事挺認真。

    那些老爺們很挑剔,總是翻過來覆過去,看了又看,隻要叉子上有一點髒東西,咱們可就倒黴了,老闆娘馬上會把你攆出去。

    ” “什麼老闆娘?”保爾不解地問,“雇我的老闆不是男的嗎?” 那個女工笑了起來:“孩子,我們這兒的老闆是擺設,他是個草包。

    什麼都是他老婆說了算。

    她今天不在,你幹幾天就知道了。

    ” 洗刷間的門打開了,三個堂倌,每人捧着一大摞髒家什,走了進來。

     其中有個寬肩膀、斜眼、四方大臉的堂倌說:“加緊點幹哪,十二點的車眼看就要到了,你們還這麼磨磨蹭蹭的。

    ” 他看見了保爾,就問:“這是誰?” “新來的。

    ”弗羅霞回答。

     “哦,新來的。

    ”他說。

    “那好吧,”他一隻手使勁按住保爾的肩膀,把他推到兩個大茶爐跟前,說:“這兩個大茶爐你得燒好,什麼時候要水都得有,可是你看,現在一個已經滅了,另一個也快沒火星了。

    今天饒了你,要是明天再這樣,就叫你吃耳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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