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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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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小說集》的主人公是個喜歡探險的獵人。

    ——譯者]小說裡的主人公。

    他非常喜歡這樣的旅行。

    進了林子,他就開槍打打烏鴉或者機靈的小松鼠。

    遇見單身的行人,就攔住人家盤問一番,好像他真是個偵查員似的,問人家是幹什麼的,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到了離城不遠的地方,他就收起武器,把步槍往幹草堆裡一塞,手槍裝到衣袋裡,和平常一樣,走進專區團委會。

     “說說吧,你們别列茲多夫有什麼新聞?”費多托夫問他。

     專區團委書記費多托夫的辦公室裡,人總是滿滿的。

    大家都搶着說話。

    在這樣的環境裡工作,要能同時聽四個人說話,手寫着東西,還回答第五個人的問題。

    費多托夫非常年輕,可是一九一九年就入黨了。

    隻有在大動蕩的時期,一個十五歲的青年才能入黨。

     對費多托夫的問題,拉茲瓦利欣漫不經心地回答說:“新聞有的是,一下子說不完。

    我從早到晚忙得團團轉。

     所有的漏洞都得去堵,白手起家嘛,什麼都得從頭幹。

    我又新建立了兩個支部。

    叫我來有什麼事情嗎?”他大模大樣地在圈椅上坐了下來。

     經濟部部長克雷姆斯基正在忙着處理一堆公文,回過頭來看了一下。

     “我們叫的是柯察金,并沒叫你來。

    ” 拉茲瓦利欣噴了一口濃煙,說:“柯察金不願意到這兒來,連這種差事也得我替他幹……有些書記當得可真舒服,一點活也不幹,光拿像我這樣的人當驢使喚。

    柯察金一去邊境,就是兩三個星期,他不在,所有的工作都得我來幹。

    ” 拉茲瓦利欣很明顯是要别人意識到,隻有他當團委書記才最合适。

     “我不怎麼喜歡這個傲慢的家夥。

    ”拉茲瓦利欣走後,費多托夫直率地對團委會的其他同志說。

     拉茲瓦利欣的鬼把戲是無意中被拆穿的。

    有一天,利西岑順便到費多托夫那裡去取信件。

    不論誰到區裡去,都要把大家的信件捎回來。

    費多托夫和利西岑談了很長時間,這樣拉茲瓦利欣就被揭穿了。

     “不過,你還是讓柯察金來一趟,我們這兒的人還不大認識他呢。

    ”利西岑臨走的時候,費多托夫對他這樣說。

     “好吧,不過咱們把話說在前頭:你們可不能把他調走。

    這我們是堅決不能同意的。

    ” 這一年,邊境上慶祝十月革命節的活動搞得空前熱烈。

    保爾被選為邊境各村慶祝十月革命節委員會主任。

    在波杜布齊村開完慶祝大會之後,三個村子的男女農民五千多人,以軍訓營和樂隊為前導,排成長達半公裡的遊行隊伍,舉着鮮豔的紅旗,浩浩蕩蕩地走出村去,向邊境前進。

    他們秩序井然,紀律嚴明,沿着界樁在蘇維埃國土上遊行,到那些被蘇波國界分成兩半的村莊去。

    邊境上的波蘭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

    邊防軍營長加夫裡洛夫和保爾騎馬走在最前頭。

    他們背後,銅号奏出的樂曲聲、風卷紅旗的嘩啦聲和此伏彼起的歌聲響成了一片。

    青年農民都穿着節日的盛裝。

    少女們銀鈴般的笑聲遠遠地傳向四方。

    成年人表情嚴肅,老年人神态莊重。

    這股人流像一條大河,奔向目力所及的遠方,國境線就是這條河的堤岸,他們寸步不離蘇維埃的國土,沒有一隻腳跨過這條嚴禁逾越的國界。

    保爾停下來,人的洪流從他身旁湧過。

    隊伍中正唱着《共青團之歌》: …… 從西伯利亞的森林, 到不列颠的海濱, 最強大的力量 是我們的紅軍。

     緊接着,是女聲合唱: 嗨,那邊山上收割忙…… 蘇維埃哨兵用愉快的微笑歡迎這支遊行隊伍,波蘭哨兵看見遊行隊伍卻感到惶恐不安。

    這次遊行雖然早已通知了波蘭指揮機關,但是仍然引起了對方的驚慌。

    一隊隊騎馬的戰地憲兵四處巡邏。

    崗哨比平時增加了四倍,谷地裡隐蔽着後備隊,以應付可能出現的事變,但是,遊行隊伍始終走在自己的國土上,是那樣歡快而熱鬧,空氣裡充滿了他們的歌聲。

     小土岡上站着一個波蘭哨兵,遊行隊伍邁着整齊的步伐過來了。

    樂隊奏起了進行曲。

    波蘭哨兵立刻從肩上卸下槍,貼在腳邊,行了一個注目禮。

    保爾清楚地聽見一句波蘭話:“公社萬歲!” 看那哨兵的眼睛就知道,這句話是他說的。

    保爾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是朋友!他那士兵大衣裡面跳動着的是一顆同情遊行群衆的心。

    于是,保爾用波蘭話輕聲回答:“同志,向你緻敬!” 哨兵落在後面了。

    遊行隊伍從他面前經過的時候,他始終保持着持槍立正的姿勢。

    保爾幾次回過頭去,看到他那小小的黑色身影。

    前面又是一個波蘭哨兵,花白胡子,四角帽鑲着鎳邊,帽檐下露出一雙呆滞無光的眼睛。

    保爾剛才聽到那句話,激動的心情還沒有消失。

    這回他首先開了口,仿佛是自言自語一樣,用波蘭話說:“你好,同志!” 但是,沒有得到回答。

     加夫裡洛夫微微一笑。

    原來,兩次說話他全都聽見了。

     “你要求太高了。

    ”他說。

    “這兒除了普通步兵,還有憲兵。

     你看見他袖子上的标志了嗎?他是個憲兵。

    ” 遊行隊伍的排頭已經開始下坡,朝一個被國界分成兩半的村莊走去。

    蘇維埃這半邊作好了隆重歡迎客人的準備。

    所有的人都集合在界河上的小橋旁邊。

    男女青年排成隊,站在路兩旁。

    在波蘭那半邊,房頂和闆棚頂上都站滿了人,他們全神貫注地看着河這岸發生的事情。

    還有一群群農民站在門口和籬笆旁邊。

    當遊行隊伍走進夾道歡迎的人群的時候,樂隊奏起《國際歌》。

    許多人在一個臨時搭成的、裝飾着綠色枝葉的台子上發表了動人的演說,講話的有年紀很輕的小青年,也有白發蒼蒼的老人。

    保爾也用他的本民族語言——烏克蘭語講了話,他的話飛過界河,傳到了對岸。

    波方唯恐這個講話打動人心,于是決定采取措施。

    他們出動了憲兵隊,騎着馬在村子裡橫沖直撞,用鞭子把人們趕回屋裡去,還朝屋頂上開槍。

     街上沒有人了。

    青年人也被槍彈從屋頂上趕跑了。

    這一切,蘇維埃這一邊的人全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皺起了眉頭。

    這時,一位老羊倌在小夥子們的攙扶下登上了講台,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憤慨,激動地說:“好哇,瞧瞧吧,孩子們!他們從前就是這樣打我們的。

    現在咱們村子裡,當官的拿皮鞭子抽莊稼人這樣的事,再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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