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
有十幾碟不同花色的小吃。
“昨兒晚上玩得很開心?”我問。
“不怎麼樣。
”
“你的書寫得怎麼樣啦?”
“很糟。
第二部我都寫不下去了。
”
“誰都會碰到這種情況的。
”
“唉,你說的我明白。
不過,煩死我了。
”
“還惦着到南美去不?”
“還想去。
”“那你為什麼還不動身?”“就因為弗朗西絲。
”“得了,”我說,“帶她一起去。
”“她不願意去。
這種事情她不喜歡。
她喜歡人多熱鬧的地方。
”
“那你就叫她見鬼去吧!”
“我不能這麼做。
我對她還得盡某種義務。
”他把一碟黃瓜片推到一邊,拿了一碟腌漬青魚。
“你對勃萊特.阿施利夫人了解多少,傑克?”
“得稱她阿施利夫人。
勃萊特是她自己的名字。
她是個好姑娘,”我說。
“她正在打離婚,将要和邁克.坎貝爾結婚。
邁克眼前在蘇格蘭。
你打聽她幹嗎?”
“這個女人很有魅力。
”
“是嗎?”
“她有某種氣質,有某種優雅的風度。
她看來絕對優雅而且正直。
”
“她非常好。
”
“她這種氣質很難描述,”科恩說。
“我看是良好的教養吧。
”
“聽你的口氣似乎你非常喜歡她。
”
“我很喜歡她。
要是我愛上她,那是一點不奇怪的。
”
“她是個酒鬼,”我說。
“她愛邁克.坎貝爾,她要嫁給他。
邁克遲早會發大财的。
”
“我不相信她終究會嫁給他。
”
“為什麼?”
“不知道。
我就是不相信。
你認識她很久了?”
“是的,”我說,“我在大戰期間住院時,她是志願救護隊的護士。
”
“那時候她該是個小姑娘吧,”
“她現在三十四歲。
”
“她什麼時候嫁給阿施利的?”
“在大戰期間。
那時候,她真心愛的人剛剛死于痢疾。
”
“你說得真挖苦。
”
“對不起。
我不是有意的。
我隻不過是想把事實告訴你。
”
“我不相信她會願意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
“咳,”我說。
“她已經這樣幹過兩次了。
”
“我不相信。
”
“行了,”我說,“如果你不喜歡這樣的回答,你就别向我提那麼一大堆愚蠢的問題。
”
“我并沒有問你那些。
”
“是你向我打聽勃萊特.阿施利的情況。
”
“我并沒有叫你說她的壞話。
”
“哼,你見鬼去吧!”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從座位上站起來,氣急敗壞地站在擺滿小吃碟子的桌子後面。
“坐下,”我說。
“别傻氣了。
”
“收回你這句話。
”
“别耍在補習學校時候的老脾氣了。
”
“收回!”
“好。
什麼都行。
勃萊特的情況我一點也不知道。
這行了吧?”
“不。
不是那件事。
是你叫我見鬼去的那句話。
”
“噢,那就别見鬼去,”我說,“坐着别走,我們剛開始吃哩。
”
科恩重新露出笑容,并且坐了下來。
看來他是樂意坐下的。
他如果不坐下又能幹什麼呢?“你竟說出這種無禮的話,傑克。
”“很抱歉。
我說話不好聽。
但心裡可絕對不是那個意思。
”“我明白了,”科恩說。
“實際上,你可算得上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傑克。
”願上帝保佑你,我心裡尋思。
“我說的話你别往心裡去,”我說出口來。
“對不起。
”“沒事兒了。
好了。
我生氣隻是一陣子。
”“這就好。
我們另外再弄點吃的。
”吃完飯之後,我們漫步來到和平咖啡館喝咖啡。
我感覺到科恩還想提勃萊特,但是我把話叉開了。
我們扯了一通别的事情,然後我向他告别,回到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