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桃谷六仙既當你是朋友,自會點撥于你。
”
桃谷六仙天真爛漫,不明世務,說這幾何話純是一片好意,可是聽在嶽不群這樣一位武學宗師的耳中,自是極大的侮辱。
幸好嶽不群是個彬彬君子,修養極好,心中雖已十分惱怒,臉上仍隻是淡淡一笑,道:“這個多謝了。
”桃幹仙道:“多謝是不必的。
我們桃谷六仙既然當你是朋友,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桃實仙道:“我這就施展幾手,讓你們華山派上下,大家一齊大開眼界如何?”
嶽夫人聽他們言語放肆,心下早已憤怒之極,這時再也忍耐不住,長劍一起。
劍尖便已指向桃實仙的胸口,凝劍不發,叱道:“好,我來領教你兵刃上的功夫。
”桃實仙笑道:“桃谷六仙向來不用兵刃,你既說仰慕我們的武功,此節如何不知?”嶽夫人隻道他這句話又是辱人之言,道:“我便是不知。
”長劍陡地剌出。
嶽夫人原是華山派氣宗中的高手,這一劍出手既快,劍上氣勢亦是淩厲無比。
桃實仙本來對她沒半分敵意,全沒料到她說剌便剌,劍尖在瞬息之間已剌到了他心口,大驚之下,急忙閃身。
但嶽夫人這一劍實在來得太快,噗的一聲,透胸而入。
桃實仙一掌擊出,打在嶽夫人的肩頭。
嶽夫人身子一晃,退後兩步,脫手松劍,那長劍插在桃實仙胸中,兀自搖晃不絕。
桃根仙等五人齊聲大呼。
桃枝仙心驚膽戰,抱起桃實仙轉身便逃,身形一閃,便已在數十丈外。
餘下四仙倏地搶上,迅速無倫的抓住了嶽夫人雙手雙足,提了起來。
嶽不群知道這四人跟着便是往四下一分,将嶽夫人的身子撕成四塊,饒是他臨事不驚,當此情景之下。
長劍向桃根仙和桃葉仙分剌之時,手腕竟也發顫。
令狐沖身在擔架,眼見師娘處境兇險無比,也不知從那裡來的一股力道,一躍而起,大叫:“不得傷我師娘,否則我便自絕經脈。
”這兩句話一叫出,口中鮮血狂噴,立時暈了過去。
桃根仙避開了嶽不群的一劍,說道:“那小子要自絕經脈,這可使不得,饒了婆娘。
”四仙放下嶽夫人,牽挂着桃實仙的傷勢,四兄弟竟似心意相通,也不出言商量,不約而同的追趕桃枝仙和桃實仙而去。
嶽不群和嶽靈珊同時趕到嶽夫人身邊,待要伸手相扶。
嶽夫人已一躍而起,驚怒交集之下,臉上更沒半點血色,身子不住發顫。
嶽不群低聲道:“師妹不須惱怒,咱們定當報仇。
這六人是大勁敵,幸好你已殺了其中一人。
”嶽夫人驚魂略定,想起當日成不憂被這桃谷六仙分屍之時,一顆心反而跳得更加厲害了,道:“這——這——這——”說了三個“這”字竟爾再也說不出話來。
嶽不群知道妻子這次受驚着實不小,道:“珊兒,你陪媽媽進房去洗個臉,休息休息。
”再去看令狐沖時,隻見他臉上胸前,全是鮮血,呼吸低微,已是出氣多,入氣少,眼見難活了。
嶽不群伸手按住他後心靈台穴,欲以深厚内力為他續命,甫一運氣,突覺他體内幾股詭奇之極的内力反擊出來,險險将自己手掌震開。
嶽不群紫霞神功已成,武林之中,以内力而論,算得是少有匹敵的高手,但令狐沖體内這幾股詭奇内力居然撞得他右臂為之一震,實令他大為駭異,他随又發覺,這幾股古怪内力在令狐沖體内,竟然自行也在互相撞擊,沖突不休。
嶽不群再伸掌按到令狐沖胸口的膻中穴上,掌心又是劇烈的一震,這一下令他驚駭更甚,但覺令狐沖體内這幾股真氣斜行逆生,正是旁門中極高的内功。
每一股真氣雖較自己的紫霞神功略遜,但隻須兩股合而為一,或是分進合擊,則自己便無可抵禦,再一仔細辨認,察覺他體内真氣共分六道,遊生于奇經八脈間的更是霸道之極,嶽不群隻怕自己大耗内力,不敢多按,撤掌尋思:“這真氣共分六道,自是那六個怪人注入沖兒體内的了。
這六怪用心險惡,竟将各人内力分注六道經脈,要沖兒吃盡苦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要知桃谷六仙各憑己意替令狐沖治傷,結果将他身子成為六道真氣的角鬥之場。
六仙修為相若,六道真氣難分強弱,相持不下,變成郁積難宣的局面。
這原是武林中從所未有的怪事,嶽不群以常理相度,又那裡猜得到其中真正的緣由?
當下嶽不群令高根明和陸大有将令狐沖擡入内室,自己去探視妻子。
嶽夫人雖是受驚不小,卻未受傷,這時坐在床緣,握住女兒之手,心中兀自怔忡不安,一見嶽不群,便問:“沖兒怎樣?傷勢有礙嗎?”嶽不群不語,隔了半晌,才道:“奇怪,奇怪!”嶽夫人道:“怎麼奇怪?”嶽不群将他體内有六道旁門真氣互鬥的情形說了。
嶽夫人道:“須得将這六道旁門真氣一一化去才是,隻不知來得及否?”語氣之中,充滿了關切之情。
嶽不群擡頭沉吟,過了良久,道:“師妹,你說這六怪如此折磨沖兒,是何用意?”
嶽夫人道:“想是他們要沖兒屈膝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