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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遍染雪谷亲仇血紧萦石壑恩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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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不踏進山洞一步以禦風寒,心下頗慰,覺得這小惡僧『惡』是惡的,倒還有禮。

     一個月來,狄雲身上的創傷全然痊愈了,斷腿也已接續,行走如常,想起血刀老祖給自己續腿,心下不禁黯然。

    他的内力每過一天便增進一分。

    天氣是一天冷似一天,他卻并不覺得特别難熬。

     馬肉吃完了,那可是一件為難這極的事。

    最後那幾天,狄雲已盡可能的吃得極少極少,隻是吃這麼一小片。

    但他所省下來的,都給花鐵幹老實不客氣的吃到了肚裡。

    水笙心道:『一位中原成名的大俠,到了危難的關頭,還不如血刀門的一個小淫僧!』她認定狄雲是血刀門的惡僧,其實這時狄雲頭上已長了頭發,更沒犯什麼淫行。

     這晚三更時分,水笙忽在睡夢中忽被一陣争吵之聲驚醒,隻聽得狄雲大聲喝道:『水大俠的遺體,你不能動!』花鐵幹冷冷的道:『再過幾天,活人也吃!我先吃死人,讓你就多活幾天!』狄雲道:『咱們甯可吃樹皮草根,決不能吃人!』花鐵幹喝道:『你滾開吧!』 水笙忙從洞中沖出去,隻見數十丈外父親的墳旁,兩人站着大聲争辯,正是狄雲和花鐵幹。

    水笙大叫:『休得動我爹爹!』飛步奔去,隻見堆在她父親身上的白雪已被撥開,花鐵幹左手抓住了水岱屍身的胸口。

    狄雲喝道:『你快放下!』 一句話還沒罵完,突見寒光一閃,花鐵幹衣袖中翻出一枝短槍,斜身挺槍,疾向狄雲胸口刺去。

    這一槍去得極快,狄雲内功雖佳,外功卻是平平,仍不過是以前戚長發所教他的那一些拳術劍術。

    花鐵幹這個大行家突施暗算,黑暗中陡然發難,确是對付不了,一怔之際,槍尖已刺到了他的胸口。

    水笙大聲驚呼,不知如何是好。

     花鐵幹偷襲得手,一槍刺中對方胸中要害,滿透這一槍從前胸直通後背,刺他個透明窟窿,哪知槍尖一碰到他的胸口,竟然刺不過去,阻了一阻。

     狄雲給這一槍一推,一交坐倒,左手翻起,猛往槍杆上擊去。

    喀喇一聲,槍柄被他一掌打成兩截,那一掌餘勢不衰,直震得花鐵幹一個筋鬥,仰跌了出去。

     花鐵幹大驚:『小和尚武功如此神奇,直不在老和尚之下!』向後幾個翻滾,躍起身來,遠遠逃了出去。

     他不知這一槍雖沒刺進狄雲身子,但力道奇大,戳得狄雲登時閉住了呼吸透不過氣來,暈倒在地。

     皓月當空,兩頭兀鷹見到雪地中的狄雲,不住的打着盤旋。

     水笙見狄雲倒地不起,似已被花鐵幹一槍刺死,心下一喜:『這小惡僧終于死了,從此便不怕有人來侵犯我。

    』但随即又想:『花鐵幹想吃我爹爹的遺體,小惡僧全力阻止,反為花鐵幹所殺。

    這小惡僧多半是不懷好意,想騙得我……騙得我……哼哼,我才不上他的當呢,可是他死了之後,花鐵幹這惡人再來犯我爹爹遺體,那便如何是好?最好這小惡僧還是别死。

    』 她手握血刀,慢慢走到狄雲身旁,見他一動不動的仰卧在雪地之中,臉上肌肉微微扭曲,顯然未死。

    水笙又是一喜,彎腰俯身,伸手到他鼻孔下去探他鼻息,隻覺兩股熾熱的暖氣,直噴到她手指上。

    水笙吓了一跳,急忙縮手,她本想狄雲就算未死,也必呼吸微弱,哪知呼出來的氣息竟是如此熾熱。

     原來狄雲貼身穿着『烏蠶甲』,花鐵幹這一槍所以截不進他身子,便是如此。

    但花鐵幹位列『南四奇』的第二位,武功高強,短槍上的勁力實是非同小可,槍尖雖是刺不進狄雲身體,但這一槍撞正在他胸口,狄雲也是抵受不起,登時暈了過去。

    若不是他『神照功』已然練成,這一槍便已要了他的性命。

    這時他内力已極是深厚,知覺雖失,氣息仍然粗壯,隻因他上乘内功初初練成,雄健有餘,沉穩不足,還未達到融和自然的境界。

    隻有到了那一個地步,旁人才絲毫覺察不到他體态中有何特異。

     水笙心想:『原來這小惡僧是暈了過去。

    待會他醒了轉來,見我站在他身旁,那是大大不妥。

    』一回頭間,隻見花鐵幹便站在不遠之處,凝目注視着他二人。

    要知花鐵幹一槍刺不死狄雲,又被他一掌擊倒,心下驚懼異常,但随即便見狄雲倒地不起,自是急欲知他死活,過了片刻,見狄雲始終不動,料他不死也必身受重傷。

    當下一步一步,走将過來。

     水笙大驚,喝道:『你快走開。

    』花鐵幹獰笑道:『我為什麼要走開?活人比死人好吃,咱們宰了他分而食之,有何不美?』說着又走近了一步。

    水笙無法可施,拚命搖晃狄雲,叫道:『他過來啦,他過來啦。

    』隻見花鐵幹一掌舉起,便欲往狄雲身上擊落,水笙揮起血刀,一招『金針渡劫』,便向花鐵幹刺去。

    她使的乃是劍法,但這血刀鋒銳異常,卻也頗具威力。

    花鐵幹短槍已斷,生怕給這削鐵如泥的血刀帶上了一刀,倒也不敢輕敵,施展空手入白刃功夫先奪過來再說。

     狄雲暈了一陣,朦朦胧胧中依稀聽到水笙大叫:『他過來啦。

    』一時昏昏沉沉的不知是什麼意思,跟着便聽到一陣呼斥叱喝之聲。

    他睜開眼來,月光下隻見水笙手舞血刀,和花鐵幹鬥得正酣,她雖仗着手有利器,但一來不會使刀,二來武功和花鐵幹相差實在太遠,左支右绌,連連倒退,到得後來,隻望手中兵刃不為敵人奪去,哪裡還顧得到傷敵。

    他第鬥幾合,便回頭向狄雲叫道:『快醒轉來,他要來殺你啦。

    』 狄雲一聽,心中一凜:『好險,好險,适才是她救了我的性命。

    若不是她出力抵擋,花鐵幹早将我打死了。

    雖然我胸腹有烏蠶甲保護,但他用石頭砸的頭臉,還能砸不死麼?眼見水笙連遇險着,一躍而起,呼的一掌,便向花鐵幹打去,花鐵幹還掌相迎,蓬的一聲響,兩人都坐倒在地。

    原來狄雲内力深厚,花鐵幹掌法高明,雙掌相交,竟是不相上下。

     花鐵幹武功高,應變速,被狄雲一掌震倒,随即躍起,第二掌又擊了過來。

    狄雲不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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