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濟農倉法”,命下。
遂與蘇州太守況鐘、松江知府趙豫、常州知府莫愚,協謀力行。
蘇州得米三十萬石,并松、常二州,分貯于各縣。
其明年,江南旱,蘇、松饑民凡三百餘萬,盡發猶不足。
忱複思廣為之備。
先是各府秋糧當輸者,糧長裡胥,多厚取于民,而不即輸官,逃負者累歲。
忱乃于水次置場,擇人總收發運,細民徑自送官,不入裡胥手,所費已減三分之一。
又三府當運糧一百萬石,貯南京倉,以給北京軍職月俸,解送等費,每石約費六鬥。
忱與鐘等謀曰:“彼能南京受俸,獨不可于此受乎?若此處給之,既免勞民,且省費六十萬石。
以入濟農倉,農無患矣。
”鐘等稱善。
于是請于朝而行之。
而蘇州一府,已得米四十萬石,又加以平籴所儲,凡六十餘萬石。
忱曰:“不獨濟農,凡運輸有欠失者,亦于此給借賠納,秋成如數還官。
若民夫修築圩岸,開浚河道,竟計口以給之。
”朝廷皆從其議。
明年,江南又大旱,令諸郡大發濟農倉赈之。
由是田無禾,而民不知饑,前後活人百餘萬。
正統元年,忱别定“南畿官田鬥則”,蘇州一府,遂減秋糧八十餘萬石,他州有差。
蘇、松三百年來,屈指澤及于民之多者,必以公為第一。
而公自視欿然〖欿(kǎn)然,謙和之态〗,和易近物,好施出于天性。
方外衲子,有所建造,必向公募緣,公從無一拒,或有出于望外者。
然公之财用益豐。
江南依為福星者,二十餘年,民生其間,何其幸也!
帝君示敕
太倉黃建安,諱立德,見蘇、松困于浮賦,日廑憂思〖廑,同“勤”〗。
每晨興禮佛,必叩天禱告,求豁兩郡浮糧。
又具呈當事〖當事,即指當政者〗,不遺餘力。
人皆笑之。
庚寅秋病,入冬漸劇。
至十一月晦,已水不沾唇者數日。
其夜五鼓,忽夢帝君傳至丹陛,谕曰:“汝數久當告終,因志切減糧,延爾壽算。
”遂口授一诰敕,凡三次傳誦,而後記憶。
開目驚視,方知身在床褥,而精神忽覺健旺,舊病頓若捐除,乃急起盥手,挑燈磨墨。
時家中為送建安之亡妹節母出殡,獨留一老妪守門,忽見經月卧病之家主,端坐燈前書寫,不勝錯愕。
天明後,其表弟郭雉先,同孔爾忠,來問疾,見之,亦複大駭。
遂乘肩輿,往鄉送殡,與賓朋酬酢,奔走街衢,毫無倦容,飲食亦忽然如舊。
相知者無不以為美談。
時建安已七十有七,乃謝絕世事,長齋學佛。
又數年,無疾而逝。
[按]讀帝君诰敕,其略雲:“咨爾立德,藐焉茕獨,泡影頹齡。
發心為三百年積困思蘇,矢願普億萬戶窮檐樂利。
奚啻蜉蝣之撼泰華,精衛之塞溟滄。
雖然,九仞一篑,進由吾往。
天地之道,至誠無息。
聖賢之功,有進無退。
庶幾黾勉,無怠初心。
”觀此,則知浮糧一事,原在人為,如人上山,各自努力。
“忠主”
[發明]“忠”字,從心,則非貌為恭敬可知。
故捍災禦患,忠也。
陳善閉邪,亦忠也。
奔走後先,忠也。
以人事君,亦忠也。
若夫君可亦可,君否亦否。
民有疾苦,而不上聞。
君有恩膏,而不下降。
以催科為奉法,以刻核為精明〖刻,苛刻〗。
此正孟子所謂“吾君不能”者也〖吾君不能,即認為君主不能為善〗,烏乎忠?主,不獨君也,凡吏之于官府,奴之于家長,皆是也。
姑錄義仆二人,聊為志感。
下附征事(二則)
鞠躬盡瘁(田叔禾《阿寄傳》)
明淳安徐氏,兄弟析産〖分家〗,伯一馬,仲一牛,季寡婦,得一阿寄,寄年五十餘矣。
〖古時兄弟排行次第為伯、仲、叔、季,長兄為伯,其次為仲,最小為季。
〗寡婦泣曰:“馬可乘,牛可耕,老仆徒費吾菜羹。
”寄曰:“主謂吾不若牛馬耶?”乃為畫策營生。
寡婦悉簪珥,得十二金。
寄入山販漆,期年而三其息。
又二十年,緻産數萬金。
為主母嫁三女。
又延師教兩郎君,皆娶名家女,赍聘〖所出聘資〗累千金,又援例入太學。
見徐氏之族,雖幼必拜,生平未嘗睇視主母〖睇(dì),斜着眼看〗,女使雖小,未嘗并立。
及病,且死,盡出其巨細帳目,以奉主母。
曰:“兩郎君可世守之,老奴牛馬之報盡矣。
”視其私居,無寸絲粒粟,一妻一子,衣特蔽體而已。
[按]如此存心,如此循分,如此謀畫,雖大賢何以加之。
乃竟得之村鄙小民,異矣!
主為畫像(《功過格》)
順治初年,青陽吳六房之仆吳毛,持戒修善,念佛不絕。
值左氏兵渡江,舉家避出,獨吳代主守宅,被賊七槍而死。
其弟來看,又複醒曰:“我有宿業,當受豬身七次,因齋戒力,以七槍散怨,從此徑往西方矣。
”後其主恍惚見彼,前後幢幡,曲躬告曰:“吾吳毛也,緣到天界,偶過此。
”言訖不見。
主為畫其像,而敬禮焉。
[按]以七槍易七豬,所謂重報輕受也,結其前案也。
以念佛而往生,所謂轉凡入聖也,基其後果也。
“孝親”
[發明]甚矣!孝之難言也。
《詩》曰:“欲報之德,昊天罔極。
”我之所以緻于親者,其能勝于天乎?古今勸孝書,所在多有,姑述其罕見罕聞者。
人而不知有後世,不信有因果,是猶盲而無見,聾而不聞,真天下之窮民而無告者也。
何則?自己不知後世,則亦不知親有後世,而所以欲緻其愛敬者,暫矣。
自己不信因果,則亦不知親有因果,而所以欲去其苦患者,小矣。
餘見母雞之伏雛,而嘗惕然自凜也。
方其舒翼而護子也,子母甚相愛也。
曾幾何時,而次第被殺,子母各不相顧矣。
吾輩為人,亦複如是。
父子夫妻,方其聚首時,則難割難舍。
一到生死分途,則疾病不能相代,罪業亦不能相代。
甚有冥間方萬苦千愁,而陽世正歡呼暢飲者矣。
錦衾徒在,欲扇枕以無從。
雙鯉空陳,卧寒冰而何用?古人雲:“孝子不忍死其親。
”正以吾親實未嘗死耳,豈特虛設此想乎?
佛言:“父母之恩,世莫能報。
假令左肩擔父,右肩擔母,大小便利,随之而下,亦不能報。
又使盡世間珍羞,供養父母,經恒沙劫,亦不能報。
”由是觀之,然則佛門之所以報親者,必有道矣。
下附征事(六則)
五母悲哀(《五母子經》)
昔有沙彌,年七歲,出家得道,自識宿命。
因歎曰:“吾之一身,累五母悲惱。
為第一世母子時,鄰家亦生,我獨短命,母見鄰子長成,即生悲惱。
為第二母子時,我複早夭,母若見人乳兒,即生悲惱。
為第三母子時,十歲即亡,母見他兒飲食類吾,即生悲惱。
為第四母子時,未娶而死,母見同輩娶婦,即生悲惱。
今當第五世,七歲出家,我母憶念,複生悲惱。
五母聚會,各說其子,鹹增哀苦。
吾念生死輪回如此,當勤精進修道。
”
[按]父母一生精血,大半為人子耗盡。
而懷胎十月,乳哺三年,以及推燥就濕之苦,則為母者尤甚。
自顧不肖形骸,遺累于親者甚多,報答于親者甚少。
吾從無量劫來,所飲母乳,多于大海之水。
大小便利,污及于親者,多于大海之水。
甚至生而不壽,累親哭泣,所出目淚,亦多于大海之水。
凡此皆因生死輪回,展轉投胎之故也。
縱使世世盡孝,得親歡心,終不若不累其親之為愈矣。
孔子謂聽訟猶人,必使無訟。
不其然乎?
舉國孝養(《雜寶藏經》)
無量劫前,有一惡國,名曰棄老,彼王國法,年老即逐。
有大臣最孝,密作地室藏之,盡心供養。
一日有天神,手提二蛇,問國王言:“能辨二蛇雌雄,保汝國安。
不然,吾當滅汝。
”王甚憂慮,遍訪在廷,無有識者。
大臣私問其父,父言:“置彼細軟物上,其性躁者是雄,性柔者是雌。
”即以其言答天神。
天神複問:“誰于睡者,名之為寤?誰于寤者,名之為睡?”大臣問父,父曰:“此謂比丘。
較之凡夫,名之為寤。
比諸羅漢,名之為睡。
”天神指王大象,問若幹重,衆複惘然。
臣歸問父,父言:“置象船上,看船入水若幹。
而稱大石,以齊其水痕,便知斤兩。
”天神又問:“何以使一掬水,多于大海?”臣父傳言:“若能具至誠心,以一掬水,奉施佛僧,及父母、困厄病人,受福無窮。
海水雖多,不過一劫。
”天神化作餓人,連骸拄骨,而來問言:“世有餓人,更慘于我否?”衆莫能對。
父言:“人若悭貪、嫉妒,後世堕餓鬼中,百千萬歲,不聞水漿之名,舉動骨節火燃。
如此饑火,當勝汝百千萬倍。
”天神又化一人,手腳杻械,項複枷鎖,身中出火,舉體焦爛,而來問曰:“世有更苦于我者否?”臣父言:“人若不孝父母,逆害師長,诽謗三寶,後世堕地獄中,一日一夜,萬死萬生,當慘于今百千萬倍。
”天神化一女人,端正無比,而來問曰:“世有更美于我者否?”臣父言:“人若敬信三寶,孝順父母,好施忍辱,精進持戒,得生天上,端正殊特,過于汝身百千萬倍。
以汝較之,如瞎猕猴。
”天神以一旃檀木,四面方正者,問曰:“誰為根,誰為末?”臣父言:“放著水中,根自在下,末自在上。
”天神又以二白騲馬形色無異者〖騲(cǎo),雌馬〗,問曰:“誰母?誰子?”臣父言:“與草令食,若是母者,必讓草與子。
”如是數問,一一答之。
天神大喜,許以擁護國土。
時王大悅,而問臣曰:“汝自知耶,或教汝耶?”臣具以實告。
王乃迎養其父,尊之為師。
大臣言:“王當普告天下,不許棄老。
有不孝者,加以大罪。
”而後惡法遂除,人知孝養。
[按]佛言:“爾時父者,則我身是。
爾時大臣,舍利弗是。
爾時王者,阿阇世是。
爾時天神,阿難是也。
”
異香遠聞(《法苑珠林》)
唐慈州刺史王千石,性仁孝,以沉謹稱,尤精内典。
貞觀六年,丁父憂,哀毀過節,負土成墳,廬墓左,每夜必誦經,以資冥福。
其處恒聞擊磬,音甚清徹,異香遙聞數裡。
[按]新死之人,神識昏迷,前途不見光明,舉目全無伴侶。
七七日内,恐怖周慞,其苦無量,時時望陽世作福救拔。
所以孝子慈孫,不但欲使父母之形骸得所,并欲使父母之神識得所。
譬諸桃李之核,其生生不已者,仁也。
今人但知附身附棺,必誠必信。
而于父母之神識,反不使之安放得所。
豈非護其殼而棄其仁乎?
出家報父(《缁門崇行錄》)
唐謝某,父以漁為業,堕水死。
念父殺業甚多,必生惡趣,遂剃發為僧,法名師備,苦志修持,行頭陀行。
一日攜衆出嶺,傷足流血,忽然大悟。
後夢父來謝雲:“荷子出家,了明心地,已得生天,故來報耳。
”
[按]《賢愚因緣經》雲:“如百盲人,有一明醫,能治其目,一時明見。
又有百人,應挑眼,一人有力,能救其罪,令不失目。
此之二人,福雖無量,猶不如聽人出家,及自出家,其德宏大。
”然則子能出家,父母生天,又何疑乎?
修忏遇母(《夢溪筆談》)
宋朱壽昌,刑部侍郎朱巽(xùn)之子,其母劉氏微〖微,出身貧賤〗。
壽昌七歲,父守雍,出其母嫁民間。
及長,哀慕不已,乃解官訪母,遍走四方,備曆艱苦。
刺血書《水忏》一部,印施流通,晝夜誦持不辍。
後行次同州,忽然會遇,相持大哭,感動行路,遂迎歸孝養。
複出為司農少卿。
士大夫為之傳者甚衆。
[按]刺血書忏,晝夜誦持,何等精誠,宜其忽然會遇也。
乃《小學》所引,反将此事略過,何哉?
樹德資親(《感應篇廣疏》)
福建林承美,幼喪父,其母守節撫養。
承美旦暮号泣,患莫能報。
一禅師告雲:“孝子思親,痛泣無益,當求所以報之之道。
語雲:作善親有益,作惡親有憂。
子欲報親,惟有戒殺放生,廣積陰德,乃可報耳。
”承美省悟,誓戒殺放生,廣修善事。
後享年九十有六,科第甲于閩中。
[按]世有善用其孝者,有不善用其孝者。
吾盡其誠,能使親實受其惠,此善用其孝者也。
吾盡其誠,不能使親實受其惠,此不善用其孝者也。
若雲哭泣盡哀,即名為孝,縱使兩目湧淚,若決江河,于親何益?若雲衰麻在身,即名為孝,任汝積麻成山,坐卧其内,于親何益?夫衰麻哭泣,原人子必不容已之情。
然欲使生我劬(qú)勞之父母,得沾實惠,則在彼而不在此矣。
“敬兄”
[發明]兄弟之間,形骸雖異,然以父母觀之,其愛同也。
故彼此睽離〖睽(kuí),不合〗,未有不傷親之心者。
人能互相友愛,則悌也,而孝存乎中矣。
但言敬兄,不及弟,省文也。
手足之誼,每傷于婦人。
婦人之賢者雖有,而不肖者甚多。
惟其見小不見大,知己不知人,故争端易起。
無如世間男子,偏信婦人,兄弟雖萬語千言,安能及妻妾之一訴乎?所以極剛之夫,遇妻而柔。
極勇之夫,遇妻而怯。
極智之夫,遇妻而昏。
極貴之夫,遇妻而奴。
極果斷之夫,遇妻而不決。
極鄙吝之夫,遇妻而慷慨。
極倨傲之夫,遇妻而低頭。
極方正之夫,遇妻而谄媚。
雖以君父之尊,不能強其忠孝。
獨有閨中一婦,左提右挈而有餘。
可憐哉!五濁惡世之兄弟也,安得家家有賢妯娌,使之式相好,無相尤也。
下附征事(二則)
愛敬交至(《感應篇解》)
明趙彥霄,與兄彥雲,同爨十二年〖同爨(cuàn),在一起起火作飯,指沒有分家〗。
彥雲遊浪廢業,遂求析箸〖析箸,将吃飯用的筷子各自分開,指分家〗。
甫五年,而兄産蕩盡。
霄乃置酒語兄曰:“弟初無分意,以兄不節,敬為兄守先業之半,尚可供朝夕。
請歸,仍主家政。
”即取分契焚之,付以管鑰,且代兄盡償諸逋〖逋(bū),欠款〗。
兄慚,受而改轍。
次年,彥霄父子,同登進士。
[按]臨财之際,兄弟尤易參商〖參(shēn)商,參和商為星宿,兩者不同時出現,比喻彼此不和〗。
所以為親用财,則互相推诿。
分親所有,則彼此争競也。
善哉,《功過格》雲:“人子當養生送死時,應作譬如父母少生一子想。
當析産受業時,應作譬如父母多生一子想。
”觀趙君所為,何嘗有财産之見在其意中哉!
至性感人(《功過格》)
歸安嚴溪亭鳳,天性孝友。
與同邑施翊之乘舟,施訴兄分産不均,公頻蹙〖頻蹙,即颦蹙,皺着眉頭〗曰:“吾兄懦,吾正苦之。
使得如令兄之力,可以盡奪吾田,吾複何憂?”因揮淚不已。
翊之恻然感悟。
蓋相之與翊之,兄弟也,皆以知州緻仕,因田産而成隙者累年矣。
自是兄弟交讓,終身無間言。
[按]嚴公之緻仕也,兄貧且老,迎養于家。
每宴客,必兄執爵,公執箸随後。
一日進箸稍遲,兄怒,批其頰,公欣然受之,終席盡歡。
酒罷,送兄入卧。
次旦,天未明,随至榻前候問。
未幾兄卒,哭葬盡禮。
公之事兄若此,知其對施之言,字字由中而發矣。
“信友”
[發明]據字義言,則多人為朋,少人為友。
然此處不必強分,凡同朝、同類、同窗、同事者,皆可為友。
信即不欺之謂,非獨指踐言一端。
是故謀事不忠,非信也。
負人财物,非信也。
面譽背毀,非信也。
緩急不周,非信也。
知過不規,非信也。
絕其不信之端,所謂信者,在是矣。
下附征事(二則)
千裡赴約(《史林》)
卓恕,還會稽,辭太傅諸葛恪(kè)。
恪問何日複來,恕言某日。
至日,恪宴客,停不飲食,欲以待恕。
客皆曰:“會稽、建康相去千裡,道阻江湖,安能必來?”俄而恕至,一座盡驚。
[按]此特信中之一耳,然能不爽千裡之約,信何如之!
度友全信(《梁高僧傳》)
漢洛陽僧世高,安息國王太子也。
幼以至孝聞,賦性聰慧,博極群書,精天文、醫理,即鳥獸之音,無不辨之。
自言前世出家時,有同學友好瞋,谏而不改,許以今世相度。
時值靈帝之末,乃振錫江南,度昔年同學,行至共亭湖廟。
此廟素著靈異,商旅往來,能分風上下,禱祀者不絕。
高未至時,神從虛空先告廟祝曰:“某舟有沙門,可請上來。
”廟祝如其言,高同舟者三十餘人皆随往。
神曰:“吾昔在外國,與師學道,今為此廟之神。
周回千裡,皆吾所治。
以宿生布施故,享福甚多。
以瞋恚故,堕此神報。
吾命且盡于旦夕,以禱祀多殺,恐堕地獄,願師救吾。
吾有絹千匹,并雜玩寶物,可為我營修佛事。
”高請相見,神曰:“我形甚醜,衆人必懼。
”高曰:“無妨,衆不怪也。
”神從床後出頭,乃是大蟒,不知尾之長短。
至高膝邊,高向之持咒數遍,囑咐數聲,蟒悲淚如雨,身形即隐。
高取絹物辭去,即為建造東寺,以資冥福。
未幾有一少年,跪而謝高,倏然不見。
高曰:“此即共亭廟神也,得離惡形矣。
”後有人于大澤中,見一死蟒,身長數裡。
即今浔陽郡蛇村也。
[按]水陸神祇,若受葷血禱祀,未有不堕地獄者。
世俗不知,一遇疾病,辄問蔔求神,肆行殺害。
徒累病人,雪上加霜,從苦入苦。
此正所謂“呼諸魍魉,請乞福佑,欲冀延年,終不能得”者也。
東嶽聖帝,于唐以前,亦曾偶用葷祭,故急求元珪禅師授戒(事在《唐高僧傳》),況其他乎?此亦信中之一耳,然能不爽前世之約,信何如之!
“或奉真朝鬥”
[發明]真者,天仙之謂。
鬥者,列宿之名。
嘗記人之善惡,注人之生死,安得不敬奉朝禮乎?若欲原其最初,則天仙在前,鬥宿居後。
蓋劫初未有衆星,梵王、帝釋因驢唇大仙之請,而後安置二十八宿于四門也。
鬥為西門第五宿。
屬鬥宿者,當以粳米花,和蜜祭之。
《樓炭正法經》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