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背後一股疾風,知有暗器襲來,他微微側身,這時雙手仍捧着茶壺,伸右手姆指中指看準鐵蓮子彈,鐵蓮子從平飛變為下跌。
他左手拿着茶壺,以食中兩指揭開壺蓋,鐵蓮子撲的跌入壺中。
他頭也不回,施展輕功如飛回到店房。
到店時大家都已安睡。
店夥道:“老先生,溜跶了這麼久,看夜景麼?”陸菲青胡亂答應了一聲,在房中把茶壺裡的鐵蓮子取出來,見是精鋼打成,上面刻着一根羽毛,便随手放入囊中。
次日一早,镖行大隊先行。
趟子手“我武──維揚”一路喊出去,鎮遠镖局一杆八卦镖旗在前開道。
陸菲青看這镖行所保的這枝镖,騾馱并不沉重,幾位镖師全都護着閻世魁。
看來他所背的那個紅布包袱是他們所最重之物。
镖行一行人走了約半個時辰,曾參将率領兵丁也護送着李太太上路了。
日中在黃岩子打了尖,一路是上山的斜路,預計當日趕着翻過這條長嶺,在嶺下的三道溝落店。
山路險峻,愈來愈陡,李沅芷和曾參将都緊跟着李太太的騾車,怕騾子一個失腳,車子跌入山谷,那可是粉身碎骨之禍。
行到申牌時分,正走到烏金峽口,隻見镖行大隊都坐在地上休息,曾參将指揮大家也休息一刻。
烏金峽兩邊高山,中間一條山路,十分陡削,途中不易停步,必須一鼓作氣上嶺。
陸菲青落在後面,背轉了身,不與镖行的人朝相。
進入峽口,镖行與曾參将手下的兵丁排成一條長龍,人與牲口都氣呼呼的上山。
騾夫“得兒──得兒──”的叱喝聲響成一片。
陸菲青眼尖,忽見右邊山峰頂上人影一閃,似乎有人在窺探。
正在此時,前面一陣駝聲鈴響,一隊維人乘騎馬,迎面奔下嶺來,镖行中人大聲呼喝,叫對方緩行。
童兆和喊道:“喂,相好的,奔喪嗎?”維人轉眼奔到跟前,前面七八騎人忽然縱聲高歌,聲音曼長,山谷響應。
兩邊山頂上都有人站起來,高歌而和。
镖行中人不禁愕然。
隻聽維人商隊中一聲胡哨,兩騎飛奔向前,繞過閻世魁,對準了緊跟在閻世魁身後的閻世章一沖。
同時四頭駱駝已奔到閻世魁的前後左右。
關東雙魔久經大敵,知道情勢不對,正想拔兵器應敵。
那知四頭駱駝背上的四個人都突然雙手舉起一個大鐵椎,猛向閻世魁當頂砍下來。
大鐵椎每個重達百斤,四個維人身雄力壯,騎在駱駝上居高臨下,這四個鐵椎下來,閻世魁武藝再好也無法躲避,當場連人帶馬被打得腦漿迸裂。
維人隊中一個黃衫女郎縱身上前,跳下馬來解閻世魁背上的紅布包袱,她剛用劍割斷縛住紅布包袱之布帶一端,背後一股勁風,一劍向她刺來。
霍青桐身體一讓,不顧來敵,伸劍又割斷布帶另一端。
哪知敵人劍法迅捷,不容她緩手去拾包袱,又是一劍欄腰削來。
霍青桐無法避讓,揮劍一格,雙劍相交,火花迸發。
霍青桐心中一震,敵人武功不弱,當下不顧得仔細琢磨,伸左手又去拾那包袱。
敵人長劍竟直刺她的左腕。
霍青桐左手一縮,食中兩指一捏劍訣,右手劍直遞出去,擡頭一看,接連三次阻她拾包袱的人是一個美貌少年,認出就是在途中向她無禮呆看的那人,當下心頭火起,刷刷刷三劍都是進手招數,兩人打在一起。
那人正是女扮男裝的李沅芷,她驟見維人商隊奇襲镖行,本拟隔山觀虎鬥,瞧瞧熱鬧,忽見黃衫女郎飛身而出去搶紅布包袱。
那黃衫女郎昨日拉去她的馬鬃,師父反而稱贊她的武功,青年女郎,誰不好勝,心中本就在老大不服,現在見镖師與維人打得緊張,也不理會誰是誰非,施展輕功,趕上存心與那黃衫女郎較量個高下。
霍青桐連刺三劍,都被李沅芷輕描淡寫的化解開去,霍青桐心頭焦躁。
他們明知镖行中人武功不弱,明搶硬奪,未必能成,所以先選擇了烏金峽口險要地勢,本拟居高臨下,出其不意的一擊成功之後,那上逃返回部,哪知功虧一箦,半路裡殺出一個李沅芷來作梗。
霍青桐見李沅芷劍法精奇,心中也納罕,知道時機稍縱即逝,不肯戀戰,突然劍法一變,施展天山派本門絕技“三分劍術”,把李沅芷逼得連連倒退。
“三分劍術”是天山派的不傳之秘,所以叫做“三分”,是因這路劍術中每一手都隻使到三分之一為止,敵人剛要招架,自己招術已變。
一招中包含三招,最為繁雜兇狠。
這派劍術沒有守勢,全都是進攻殺着。
李沅芷見敵人一劍“冰河倒瀉”直刺過來,自己劍尖向上,想用“一柱香”格開,哪知對方這招“冰河倒瀉”并未使足,明明見她一劍刺來,刺到離身兩尺時已變為“千裡流沙”的直刺變為橫砍,心中一驚,劍鋒倒轉,護住中路。
說也奇怪,對方橫砍之勢看來勁道十足,劍鋒将到未到之際突然變為“風卷長草”,向上向下猛削李沅芷左腿。
李沅芷疾退一步,堪堪避開。
霍青桐一招“舉火燎天”,自下而上,進攻左肩。
李沅芷待得招架,對方又已變為“雪中奇蓮”。
隻見她每一招都如箭在弦,雖然含蓄不發,但都蘊藏着極大危機。
兩人連拆十餘招,但雙劍竟未相碰,因為霍青桐每一招都隻使到三分之一,未待對方招架,早已變招。
在庸手看來,兩人鬥劍竟如兒戲,霍青桐在李沅芷身旁空砍空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