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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江南七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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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惡道:“這惡道無法無天,各位請過來共飲一杯,商議對付之策如何?”柯鎮惡聽得他呼喝金兵之聲,知他是金兵頭腦,喝道:“他媽的,滾開!”完顔洪烈一愕。

    韓寶駒道:“咱大哥叫你滾開!”右肩聳出,正撞在他左胯之上。

    完顔洪烈一個踉跄,退開數步。

    江南七怪和焦木和尚奔躍下樓。

     朱聰走在最後,經過完顔洪烈身旁時,伸扇又在他肩頭一拍,笑道:“你拐帶的女子賣掉了嗎?賣給我怎樣?哈哈!”說着急步下樓。

    朱聰先前雖不知完顔洪烈的來曆,但在客店之中看到他對待包惜弱的模樣,已知他二人不是夫婦,又聽他自誇豪富,便盜了他金銀,小作懲戒。

    此刻既知他是金兵頭腦,不取他的金銀,哪裡還有天理? 完顔洪烈伸手往懷裡一摸,帶出來的幾錠金銀果然又都不翼而飛。

    他想這些人個個武功驚人,請那矮胖子去做馬術教頭之事那也免開尊口了,若再給他們發現包氏娘子竟在自己這裡,更是天大禍事,幸得此刻丘處機與七怪誤會未釋,再不快走,連命也得送在這裡。

    趕回客店,帶同包惜弱連夜向北,回金國的中都大興府而去。

     原來那日丘處機殺了漢奸王道乾,在牛家村結識郭嘯天、楊鐵心兩人,又将前來追捕的金兵和吏役殺得一個不剩,心下暢快,到得臨安後,連日在湖上賞玩風景。

    西湖邊上的葛嶺乃晉時葛洪煉丹之處,為道家勝地。

    丘處機上午到處漫遊,下午便在葛嶺道觀中修練内功,研讀道藏。

     這日走過清河坊前,忽見數十名官兵在街上狼狽經過,甩盔曳甲,折弓斷槍,顯見是吃了敗仗逃回來的。

    他心下奇怪,暗想:“此時并沒和金國開仗,又沒聽說左近有盜賊作亂,不知官兵是在哪裡吃了這虧?”詢問街上百姓,衆人也都茫然不知。

    他好奇心起,遠遠跟随,見衆官兵進了威果第六指揮所的營房。

     到了夜間,他悄悄摸進指揮所内,抓了一名官兵出來,拖到旁邊小巷中喝問。

    那官兵正睡得糊裡糊塗,突然利刃加頸,哪敢有絲毫隐瞞,當即把牛家村捉拿郭、楊二人之事照實說了。

    丘處機不疊聲地叫苦,隻聽那兵士說,郭嘯天已當場格斃,楊鐵心身受重傷,不知下落,多半也是不活的了;又說郭楊二人的妻子倒活捉了來,可是走到半路,竟有一彪人馬沖将出來,糊裡糊塗地打了一場,官兵卻吃了老大的虧。

    丘處機隻聽得悲憤無已,但想那小兵奉命差遣,身不由己,也不拿他出氣,隻問:“你們上官是誰?”那小官道:“指揮大人他……他……姓段……官名……官名叫作天德。

    ”丘處機放了小兵,摸到指揮所内去找那段天德,卻遍尋不獲。

     次日一早,指揮所前的竿子上高高挂出一顆首級,号令示衆。

    丘處機看時,赫然便是新交朋友郭嘯天的頭顱,心中又難過,又氣惱,心道:“丘處機啊丘處機,這兩位朋友是忠義之後,好意請你飲酒,你卻累得他們家破人亡。

    你若不替他們報仇雪恨,還稱得上是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憤恨中拾起一塊石頭,把指揮所前的旗杆石打得石屑紛飛。

     好容易守到半夜,他爬上長竿,把郭嘯天的首級取下,奔到西湖邊上,挖了一坑,把首級埋了,拜了幾拜,灑淚祝禱:“貧道當日答允傳授兩位後裔武藝,貧道生平言出必踐,如不将你們的後人調教為英雄人物,他日黃泉之下,沒面目跟兩位相見。

    ”心下盤算,首先要找到那段天德,殺了他為郭楊二人報仇,然後去救出兩人妻子,妥善安頓,天可憐見生下兩個遺腹子來,好給兩位好漢留下後代。

     他接連兩晚暗闖威果第六指揮所,卻都未能找到指揮使段天德。

    想是此人貪圖安逸、不守軍紀,不宿在營房之中與士卒同甘同苦。

    第三日辰牌時分,他徑到指揮所轅門之外,大聲喝道:“段天德在哪裡,快給我滾出來!” 段天德為了郭嘯天的首級被竊,正在營房中審訊郭嘯天的妻子李萍,要她招認丈夫有什麼大膽不法的朋友,忽聽得營外鬧成一片,探頭從窗口向外張望,隻見一個長大道士威風凜凜地手提兩名軍士,橫掃直劈,隻打得衆兵丁叫苦連天。

    軍佐一疊連聲地喝叫:“放箭!”倉卒之際,衆官兵有的找到了弓,尋不着箭,有的拿到箭,卻又不知弓在何處。

     段天德大怒,提起腰刀,直搶出去,喝道:“造反了麼?”揮刀往丘處機腰裡橫掃過去。

    丘處機見是一名軍官,抛下手中軍士,不閃不架,左手探出,已搶前抓住了他手腕,喝道:“段天德這狗賊在哪裡?” 段天德手上劇痛,全身酸麻,忙道:“道爺要找段大人嗎?他……他在西湖船裡飲酒,也不知今天回不回來。

    ”丘處機信以為真,松開了手。

    段天德向兩名軍士道:“你們快帶領這位道爺,到湖邊找段指揮去。

    ”兩名軍士尚未領悟,段天德喝道:“快去,快去,莫惹道爺生氣。

    ”兩名軍士這才會意,轉身走出。

    丘處機跟了出去。

     段天德哪裡還敢停留,忙帶了幾名軍士,押了李萍,急奔雄節第八指揮所來。

    那指揮使和他是酒肉至交,一聽之下,聞訊大怒,正要點兵去擒殺惡道,突然營外喧嘩聲起,報稱一個道士打了進來,想必帶路的軍士受逼不過,将段天德的常到之處說了出來。

     段天德是驚弓之鳥,也不多說,帶了随從與李萍便走,這次是去投城外全捷第二指揮所。

    那指揮所地處偏僻,丘處機一時找他不到。

    段天德驚魂稍定,想起那道人在千百軍士中橫沖直撞的威勢,真是不寒而栗。

    這時手腕起始劇痛,越腫越高,找了個軍營中的跌打醫生來一瞧,腕骨竟給捏斷了兩根。

    上了夾闆敷藥之後,當晚不敢回家,便住在全捷第二指揮所内。

    睡到半夜,營外喧擾起來,說是守崗的軍士忽然不見了。

     段天德驚跳起來,心知那軍士定是給道士擄了去逼問,自己不論躲往何處軍營,他總能找上門來,打是打不過,躲又躲不開,那可如何是好?這道士已跟自己朝過了相,隻沖着自己一人而來,軍營中官兵雖多,卻未必能保護周全。

    惶急中突然想起,伯父在雲栖寺出家,他武功了得,不如投奔他去;又想那道士找自己為難,定與郭嘯天一案有關,如把李萍帶在身邊,危急時以她為要挾,那惡道便不敢貿然動手,當下逼迫李萍換上軍士裝束,拉着她從營房後門溜了出去,黑夜中七高八低地往雲栖寺來。

     他伯父出家已久,法名枯木,是雲栖寺的住持,以前本是軍官,武功出自浙閩交界處仙霞派的嫡傳,屬于少林派旁支。

    他素來不齒段天德為人,不與交往,見他夤夜狼狽逃來,甚為詫異,冷冷地問道:“你來幹什麼?” 段天德知道伯父一向痛恨金兵,要是說了實情,自認會同金兵去捕殺郭楊二人,隻怕伯父立時便殺了自己,因此在路上早已想妥了一套說辭,見伯父神色不善,忙跪下磕頭,連稱:“侄兒給人欺侮了,求伯父作主。

    ” 枯木道:“你在營裡當官,不去欺侮别人,人家已謝天謝地啦,又有誰敢欺侮你啦?”段天德知道越将自己說得不堪,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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