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們二人勝敗未分。
”郭芙恨恨的道:“是啊,我劍劃弧形,尚未刺出,她已乘虛出指。
看不出她斯斯文文的卻這麼狡猾。
”耶律齊“嗯”了一聲,他性子剛直,不願飾詞讨好,說道:“這位程姑娘武功不弱,下次如再跟她動手,不可輕敵。
”
郭芙聽他稱贊程英,眉間掠過一陣陰雲,忍不住沖口而說:“你說她武功好嗎?”耶律齊道:“是。
”郭芙怒道:“那你不用理我,去跟她好啊。
”
說着轉過了身子。
耶律齊急道:“我勸你不可輕敵,要你留神,那是幫你呢。
還是幫她?”郭芙聽他話中含意确是回護自己,不由得一笑。
耶律齊道:“我不是幫你奪劍嗎?你還怪我嗎?”郭芙回過頭來,說道:“怪你,怪你,怪你!”臉上卻堆滿了笑意。
耶律齊心中一喜,忽聽得大廳中傳來吼聲連連,同時嗆啷、嗆啷,鐵器碰撞的響聲不絕。
郭芙叫道:“啊喲,快瞧瞧去。
”她本來聽裘千尺啰唆不絕,說的都是數十年前舊事,她可不知每句話中實都隐藏危機,越聽越是膩煩,便溜了出來,卻無緣無故的和程陸姊妹打了一架,這時猛聽得異聲大作,挂念母親,便即奔回大廳。
隻見一燈大師盤膝坐在廳心,手持念珠,口宣佛号,臉色莊嚴慈祥。
慈恩和尚在廳上繞圈疾行,不時發出虎吼,聲音慘厲,手上套着一副手铐,兩铐之間相連的鐵鍊卻已掙斷,揮動時相互碰擊,铮铮有聲。
裘千尺居中而坐,臉色鐵青,她相貌本來就難看,這時更加猙獰可怖。
黃蓉、武三通等站在大廳一角,注視慈恩的動靜。
慈恩奔了一陣,額頭大汗淋漓,頭頂心便如蒸籠般的冒出絲絲白氣,白氣越來越濃,他也越奔越快。
一燈突然提氣喝道:“慈恩,慈恩,善惡之分,你到今日還是參悟不透?”慈恩一呆,身子搖晃,撲地摔倒。
裘千尺喝道,“萼兒,快扶舅舅起來。
”公孫綠萼上前扶起,慈恩睜開眼來,見綠萼的臉龐在眼前不過尺餘,迷迷糊糊望出來,但見她長眉細口,綠鬓玉顔,依稀是當年妹子的容貌,叫道:”三妹,我在哪裡啊?”綠萼道:”
舅舅,我是綠萼。
”慈恩喃喃道:“舅舅,誰是你舅舅?你叫誰啊?”裘千尺喝道:“二哥,她是你三妹的女兒。
她要你領她去見大舅舅。
”
慈恩瞿然而驚,說道:“我大哥麼?你見不到了,他已在鐵掌峰下跌得粉身碎骨,屍首無存。
”一躍而起,指着黃蓉喝道:“黃蓉,我大哥是你害死的,你……你……你償他的命來!”
郭芙進廳後靠在母親身邊,接過妹子抱在懷裡,突見慈恩這般兇神惡煞般指着母親喝罵,立時忍耐不住,走上數步,說道:“和尚,你再無禮,姑娘可容不得你了。
”
裘千尺冷笑道:“這小女子可算得大膽……”慈恩道:“你是誰?”郭芙道:“郭大俠是我爹爹,黃幫主是我媽媽。
”慈恩道:“你抱着的娃娃是誰?”郭芙道:“是我妹妹。
”慈恩厲聲道:“哼,郭靖、黃蓉,居然還生了兩個孩兒。
”
黃蓉聽他語聲有異,喝道:“芙兒,快退開!”郭芙見慈恩瘋瘋颠颠,說了半天也不動手,料想他害怕母親了得,心中對他毫不忌憚,反而走上一步,笑道:“你有本事就快報仇,沒本事便少開口!”
慈恩喝道:“好一個有本事便快報仇!”這聲呼喝宛如半空中響了個霹靂,隻聽得案上的茶碗當當亂響。
郭芙絕未料到一個人竟能發出這般響聲,一驚之下,不禁手足無措,但見慈恩左掌拍出,右手成抓,同時襲到,兩股強力排山倒海般壓了過來,待欲退後逃避,卻哪裡還來得及?
黃蓉、武三通、耶律齊三人不約而同的縱上。
三人于一瞥之間均已看出,慈恩右手這一抓雖然兇猛,但遠不及左掌那麼一觸即能制人死命。
因此三掌齊出,都擊向他左掌。
砰的一聲,四股掌力相撞。
慈恩嘿的一聲,屹立不動。
黃蓉等三人卻同時倒退數步。
耶律齊功力最淺,退得最遠,其次則為黃蓉。
她未穩身形,先看女兒,隻見郭襄己給慈恩抓去,郭芙卻兀自呆立當地,驚得慌了,竟然忘了躲閃。
黃蓉大吃一驚:“莫非芙兒終究還是為掌力所傷?”立即縱上,伸左手将她拉了回來,右手打狗棒護往前身,隻要使出“封”字決,慈恩掌力再猛,一時也已傷她不得。
郭芙其實未受損傷,但心中一片混亂,直至靠到母親身上,方始“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這時武氏兄弟、耶律齊、完顔萍等見慈恩終于動手,各自拔出兵刃。
裘千尺手下的衆弟子也都紛紛散開,隻待谷主下令,便即上前圍攻。
隻有一燈大師仍是盤膝坐在廳心,對周遭的變故便如不見,口誦佛經,聲音不響,卻甚為清澈。
慈恩舉起郭襄,大叫:“這是郭靖、黃蓉的女兒,我先殺此女,再殺黃蓉!”裘千尺大喜,叫道:“好二哥!這才是英名蓋世的鐵掌水上瓢裘大幫主!”
當此情勢,别說黃蓉等無一人武功能勝過慈恩,即令有勝于他的,投鼠忌器,也難以從這半瘋之人手中搶救嬰兒。
郭芙突然大叫:“楊過,楊大哥,快來救了我妹子。
”她數次遭逢大難;都是楊過出其不意的救了她出來,這時眼見人人無法可施,心中自然而然的盼望楊過來救。
但楊過此時卻正和小龍女偷閑相聚,兩人攜手緩行,正自觀賞絕情谷中夕陽下山的晚景,哪想到大廳之中竟然情勢如此緊逼。
慈恩右手将郭襄高高舉在頭頂,左掌護身,冷笑道:“楊過?楊過是甚麼人?此時便算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一齊來此,也隻能傷我裘千仞性命,卻救不了這小女娃娃。
”
一燈緩緩擡起頭來,望着慈恩,但見他雙目之中紅絲滿布,全是殺氣,說道:“你要找人家報仇,人家來找你報仇,卻又如何?”慈恩喝道:“誰有膽子,那便過來!”這時天将傍晚,暮色入廳,衆人眼中望出來均有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