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大松樹斬為兩截,左掌推出,大松樹上半截倒在一旁,切口之處,平整光滑。
武氏兄弟見他寶劍如此鋒銳,不禁相顧失色。
楊過還劍入鞘,笑道:“此劍豈為對付兩位而用?”順手折了一根樹枝,拉去枝葉,成為一根三尺來長的木棒,說道:“我說嶽母對我偏心,你們兩位定不肯信。
這樣罷,我隻用這根木棒,你們兩位用劍齊上。
你們既可用我嶽父嶽母所傳武功,也可用你們朱師叔所傳的一陽指,我卻隻用嶽母所授的武功,隻要我用錯了一招别門别派的功夫,便算我輸了。
”
二武本來忌憚他武功了得,當日見他兩次惡鬥金輪法王,招數怪異,自己識都不識,但此時聽他口口聲聲“嶽父嶽母”,似乎郭芙已當真嫁了他一般,心中如何不氣?何況他傲慢托大,既說以一敵二,用木棒對利劍,還說限使黃蓉私下傳授的武藝,兩兄弟心想自己連占三項便宜,若再不勝,也是沒臉再活在世上了。
武敦儒終覺如此勝之不武,搖了搖頭,剛想說話,武修文已搶着道:“好,這是你自高自大,可不是我兄弟要叨你的光。
若你錯用了一招全真派或是古墓派的武功,那便如何?”心想你這小子武功雖強,不過強在從全真派與古墓派學得了上乘功夫,當在桃花島之際,你給我兄弟倆打得亡命而逃,又有甚麼了不起?是以用這番言語來擠兌于他。
楊過道:“咱們此刻比武,不為往時舊怨,也不為今日新恨,.乃是為芙妹而鬥。
倘若我輸了,我隻要再向她看上一眼,再跟她說一句話,我便是豬狗不如的無恥之徒。
但若你們輸了呢?”這幾句話自是逼得他兄弟倆非跟着說不可。
事當此際,武修文隻得道:“咱們兄弟倆輸了,也永不再見芙妹之面。
”楊過向武敦儒道:“你呢?”武敦儒怒道:“咱兄弟同心一意,豈有異言?”楊過笑道:“好,你們今日輸了,倘若不守信約,那便是豬狗不如的無恥之徒,是也不是?”武修文道:“不錯。
你也一樣。
看招罷!”說着長劍挺出,往楊過腿上刺去。
武敦儒同時出劍,卻擋在楊過左側,隻一招間,便成左右夾攻之勢。
楊過徑向前躍,叫道:“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你兩兄弟聯手,果然厲害。
”武敦儒提劍又上,楊過舉着木棒,隻是東閃西避,并不還手,說道:“‘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破,尚可縫,手足斷,不可續!’這首詩你們聽見過麼?”武修文喝道:“你羅唆些甚麼?師母私下傳你的功夫,怎地不施展出來?”武敦儒一聲不響,隻是催動劍力。
楊過道:“好,小心着,我嶽母親手所授的精妙功夫這就來了!”說着木棒上翻下絆,使個打狗棒法中的“絆”字訣,左手手指伸出,虛點武敦儒的穴道。
武敦儒向後閃避,武修文“哎”的一聲叫,已被木棒絆了一交。
武敦儒見兄弟失利,長劍疾刺,急攻楊過。
楊過道:“不錯,同胞手足,有難同當。
”木棒晃動,霎眼之間竟已轉到他身後,啪的一聲,在他臀上抽了一下。
他這木棒似是慢吞吞的轉動,但所出之處全是對方意料不及的部位,打狗棒法變幻無方,端的是鬼神莫測。
武敦儒吃了這棒雖不疼痛,但顯是輸了一招,懼意暗生。
武修文躍起身來,叫道:“這是打狗棒法,哪裡是師母暗中相授?明明是師母傳授魯長老之時,咱們一起在旁瞧見的,你偷學幾招,算得甚麼?”楊過木棒伸出,啪的一下,又絆了他一交,這一次卻是教他向前直撲。
武敦儒長劍橫削,護住了兄弟。
楊過待武修文爬起身來,笑道:“咱們一齊瞧見,何以我會使,你卻不會?我嶽母跟魯長老說的隻是口訣,招數卻是我嶽母暗中傳我的。
連我的芙妹也不會,你們如何懂得?”
武修文不知他曾有異遇,當洪七公與歐陽鋒比拚之時曾将招數說給他聽,心想他這話多半不假,否則何以他一聞口訣即能使棒,自己卻半點不解,但兀自強辯:“這是因為各人品格不同了。
這棒法唯丐幫幫主可使,咱們無意之中聽見,未有師母之命,豈能偷學?隻有卑鄙小人才牢牢記住了。
你不知羞恥,徒惹旁人恥笑。
”
楊過哈哈大笑,木棒虛晃,啪啪兩聲,在二人背上各抽一記。
武氏兄弟急忙後躍,滿臉脹得通紅。
楊過笑道:“此刻既無對證,我雖用打狗棒法勝了,你們仍是心服口不服。
好罷,我另使一門我嶽母暗中所授的功夫,給你們見識見識。
”他瞧瞧大武,又瞧瞧小武,問道:“我嶽母的武功,是何人所授?”武修文怒道:“你再不要臉,嶽母長嶽母短的,咱們不跟你說話啦。
”
楊過一笑,道:“那又何必如此小氣?好,我問你,你師母拜洪老幫主為師之前,武功傳自何人?”武修文道:“我師母乃桃花島黃島主之女,武功是黃島主嫡傳,天下誰不知聞?”楊過道:“不錯。
你們在桃花島居住多年,可知黃島主的絕技是甚麼功夫?”武修文道:“黃島主博大精深,文才武略,無所不通,無所謂絕技不絕技。
”楊過道:“這話倒也不錯,以劍而論,黃島主使的是甚麼劍法?”武修文道:“你何必明知故問?黃島主玉箫劍法獨步武林,名震天下,江湖上無人不知。
”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