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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乌鞘岭口拚鬼侠,赤套渡头扼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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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梭卻另有巧妙。

    張召重劍交左手,将鐵蓮子、菩提子、金錢镖等細小暗器紛紛撥落,右手不住接住鋼镖、袖箭、飛蝗石等較大暗器打回,身子竄上蹲下,左躲右閃,避開來不及接住的各種暗器,心下暗驚:“這人打不完的暗器,真是厲害!”正在手忙足亂之際,忽然迎面白晃晃的一枝彎物斜飛而至,破空之聲,甚為奇特。

    他怕這暗器頭上有毒,不敢迎頭去拿,一伸手,抓住它的尾巴,哪知這回龍璧竟如活的一般,一滑脫手,骨溜溜的又飛了回去。

    趙半山伸手拿住,又打了過來。

    張召重大吃一驚,不敢再接,伸凝碧劍去砍,忽然飕飕兩聲,兩枚銀梭分從左右襲來。

     他看準來路,縱起丈餘,讓兩隻銀梭全在腳下飛過。

    不料铮铮兩聲響,燕尾跌落,梭中彈簧機括彈動燕頭,銀梭突在空中轉彎,向上激射。

    他暗叫不妙,忙伸手在小腹前一擋,一隻銀梭碰到手心,當即運用内力,手心微縮,銀梭來勢已消,竟沒傷到皮肉。

    但另一隻銀梭卻無論如何躲不開了,終究刺入他小腿肚中,不由得輕輕“啊”的一聲呼叫。

     趙半山見他受傷,劍招随至,張召重舉劍一架。

    趙半山知他凝碧劍是把利刃,不讓兩劍劍鋒相交,劍身微側,已與凝碧劍劍身貼在一起,運用太極劍中“粘”字訣,竟把凝碧劍拉過數寸。

    張召重一驚:“此人暗器厲害,劍法也是如此了得。

    ”不由得怯意暗生。

     他本想憑一身驚人藝業,把對方盡數打敗,哪知疊遇勁敵,若非手中劍利,單是那道人便已難敵,眼下小腿又已受傷,不敢戀戰,四下一望,隻見衆侍衛和官兵東逃西竄,囚禁文泰來的大車也已被敵人奪去,不由得着急,刷刷刷三劍,将趙半山逼退數步,拔出小腿上銀梭,向他擲去。

    趙半山低頭一讓,他已直向大車沖了過去。

     駱冰見張召重在趙半山諸般暗器的圍攻下手忙腳亂,隻喜得手舞足蹈。

    文泰來道:“十四弟呢?他傷勢重不重?”駱冰道:“十四弟?他受了傷……”話未說完,張召重已向大車沖來。

     駱冰“啊喲”一聲,雙刀吞吐,擋在車前。

    群雄見張召重奔近,紛紛圍攏。

     周仲英斜刺裡竄出,攔在當路,金背大刀一立,喝道:“你這小子竟敢到鐵膽莊拿人,不把老夫放在眼裡,這筆帳咱們今日來算算!”張召重見他白發飄動,精神矍铄,聽他言語,知是西北武林的領袖人物鐵膽周仲英,不敢怠慢,挺劍疾刺。

    周仲英大刀翻轉,刀背朝劍身碰去。

    張召重劍走輕靈,劍刃在刀背上一勒,刀背上登時劃了一道一寸多深的口子。

     這時周绮、章進、徐天宏、常氏雙俠各挺兵刃,四面圍攻。

     張召重見對方人多,凝碧劍“雲橫秦嶺”,畫了個圈子。

    衆人怕他寶劍鋒利,各自抽回兵器。

    張召重攻敵之弱,對準周绮竄去。

     周绮舉刀當頭砍下,張召重左手伸出,已拿住她手腕,反手一擰,将雁翎刀奪了過去。

    周仲英大驚,兩枚鐵膽向張召重後心打去。

     就在此時,陳家洛三顆圍棋子已疾飛而至,分打他“神封”、“關元”、“曲池”三穴。

    張召重心中一寒,心想黑暗之中,對方認穴竟如此之準,忙揮劍砍飛棋子,隻聽得風聲勁急,鐵膽飛近。

     張召重聽聲辨器,轉身伸手,去接先打來的那枚鐵膽。

    哪知撲的一聲,胸口已被鐵膽打中。

    原來周仲英靠鐵膽成名,另有一門獨到功夫,先發的一枚勢緩,後發的一枚勢急,初看是一先一後,哪知後發者先至,敵人正待躲閃先發鐵膽,後發者已在中途趕上,打人一個措手不及。

    張召重出其不意,隻覺得胸口劇痛,身子一搖,不敢呼吸,放開周绮手腕,雙臂一振,将擋在前面的章進與徐天宏彈開,奔到車前。

     駱冰見他沖到,長刀下撩。

    張召重劍招奇快,當的一聲,削斷長刀,乘勢縱上大車,拉住駱冰右臂。

    駱冰右臂被握,短刀難使,左拳猛擊敵人面門。

    群雄大驚,奔上救援。

    張召重抓住駱冰後心,向常氏雙俠、周仲英等摔來。

    常氏雙俠怕她受傷,雙雙伸手托住。

     忽然張召重哼了一聲,原來後心受了文泰來的一掌,總算他武功精湛,而文泰來又身受重傷,功力大減,饒是如此,還是眼前一陣發黑,痛徹心肺。

    他不及轉身,左手反手把蓋在文泰來身上的棉被一掀,擋住了奔雷手第二掌,右手反點文泰來“神藏穴”,一把将他拖到車門口,喝道:“文泰來在這裡,哪一個敢上來,我先将他斃了!”凝碧劍寒光逼人,如一泓秋水,架在文泰來頸裡。

     駱冰哭叫:“大哥!”不顧一切要撲上去,被陸菲青一把拉住。

    張召重說了這幾句話,隻覺喉口發甜,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陸菲青踏上一步,說道:“張召重,你瞧我是誰?”張召重和他闊别已久,月光下看不清楚。

    陸菲青取其白龍劍,扳轉劍尖,和劍柄圈成一個圓圈,手一放,铮的一聲,劍身又彈得筆直,微微晃動。

     張召重哼了一聲,道:“啊,是陸師兄!你我劃地絕交,早已恩斷義絕,又來找我作甚?”陸菲青道:“你身已受傷,這裡紅花會衆英雄全體到場,還有鐵膽莊周老英雄出頭相助,你今日想逃脫性命,這叫難上加難。

    你雖無情,我不能無義,念在當年恩師份上,我指點你一條生路。

    ”張召重又哼了一聲,不言不語。

     忽然東邊隐隐傳來人喊馬嘶之聲,似有千軍萬馬奔馳而來。

    紅花會群雄一聽,驚疑不定。

    張召重更是驚惶,心想:“紅花會當真神通廣大,在西北也能調集大批人手。

    ” 陸菲青又道:“你好好放下文四爺,我請衆位英雄看我小老兒的薄面,放一條路讓你回去,不過你得立一個誓。

    ”張召重眼見強敵環伺,今日有死無生,聽了陸菲青這番話,不由得心動,說道:“甚麼?”陸菲青道:“你立誓從此退出官場,不能再給鞑子做鷹犬。

    ”張召重熱衷功名利祿,近年來宦途得意,扶搖直上,要他忽然棄官不做,那直如要了他的性命,心想:“今日就是立了個假誓,逃得性命,可是失去了欽犯,皇上和福統領也必見罪,這樣我一生也就毀了。

    好在他們心有所忌,我就舍命拚上一拚。

    ”計算已定,喝道:“你們以多勝少,姓張的雖敗,也不算丢臉。

    今日我要和文泰來同歸于盡,留個身後之名。

    将來天下英雄知道了,看你們紅花會顔面往哪裡擱去。

    ”楊成協大叫:“你甘心做鞑子走狗,還不算丢臉,充你媽的臭字号!”張召重無言可答,左手放下文泰來,擱在膝頭,挽住騾子缰繩一提,大車向前馳去。

     群雄要待上前搶奪,怕他狗急跳牆,真個傷害文泰來性命,投鼠忌器,好生為難。

    駱冰見丈夫受他挾制,不言不動,眼見大車又一步步的遠去,不禁五内俱裂,叫道:“你放下文四爺,我們讓你走,也不叫你發甚麼誓啦。

    ”張召重不理,趕着大車駛向清兵隊中。

     衆侍衛和清兵逃竄了一陣,見敵人不再追殺,慢慢又聚集攏來。

    瑞大林見張召重駛着大車過來,命兵丁預備弓箭接應,說道:“聽我号令放箭。

    ”這時遠處人馬奔馳之聲越來越近,紅花會和清兵雙方俱各驚疑,怕對方來了援兵。

     陳家洛高聲叫道:“九哥、十三哥、孟大哥、安大哥去沖散了鷹爪!”衛春華等挺起兵刃,朝清兵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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