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陳州,以書招左丞左君弼降,曰:“足下垂白之母,糟糠之妻,天各一方,度日如歲。
足下縱不以妻子為念,何忍忘情于老親哉!”君弼得書,猶豫不能決,王乃遣歸其母。
吳陸聚遣兵攻宿州,擒其佥院刑瑞。
丁卯,江西行省遣兵會湖廣行省千戶徐興攻平江濑寨,僞鎮撫楊五以寨降。
三月,丁醜朔,庫庫特穆爾遣兵屯滕州以禦王信。
吳參政蔡哲自蜀歸,具言蜀自明玉珍喪後,明升暗弱,群下擅權,因圖其所經山川阨塞之處以獻。
戊子,思、沅兩界軍民安撫使黃元明,以其地内附于吳。
丁酉,吳下令設文武科取士,令曰:“應文舉者,察之言行以觀其德,考之經術以觀其業,試之書算騎射以觀其能,策以經史時務以觀其政事。
應武舉者,先之以謀略,次之以武藝,俱求實效,不尚虛文。
然此二者,必三年有成,在司預為勸谕,俟開舉之歲,充貢京師。
”
沂州流民千馀家,還靈壁、虹縣複業,王信追至宿遷,殺之,因大掠而還;馀民走入兩縣境上乞食,吳王聞而憫之曰:“王信不仁甚矣,民雖死,其如天道何!”乃遣人赈濟之。
吳以黔陽縣前元帥蔣節為靖州安撫使,俾讨平山寨,且耕且守,從參軍詹允亨言也。
吳參政楊璟進兵取澧州石門縣,故陳友諒守将鄧義亨率衆降。
夏,四月,丙午朔,吳上海縣民錢鶴臯作亂,據松江府,徐達遣骁騎衛指揮葛俊讨平之。
初,王立中以城降,達就令守府事,即而王命荀玉珍代之。
未幾,達檄各府驗民田,征磚甃城。
鶴臯不奉令,号于衆以倡亂,衆皆從之,遂結張士誠故元帥府副使韓夏秦、施仁濟,聚衆至三萬馀人,攻府治,通判趙儆倉猝不能敵,同妻子赴水死,玉珍棄城走,賊追殺之,鶴臯自稱行省左丞,署旗以元字,刻磚為印,僞署官署,令其子遵義率小舟數千走蘇州,欲歸士誠以求援。
至是達遣俊讨之,兵至連湖蕩,望見遵義所率衆皆操農器,知其無能為也,乃于蕩東西連發十馀炮,賊皆驚潰,溺死者不可勝計。
兵及松江城,鶴臯閉門拒守,俊攻下之,獲鶴臯,檻送大将軍,斬之。
施仁濟等脫走,率其黨五千馀人突入嘉興府,劫庫藏軍需而出。
海甯衛指揮孫虎等率兵追擊,悉擒之。
壬子,吳王谕起居注詹同曰:“國史貴直筆,善惡皆當書之。
昔唐太宗觀史,雖失大體,然命直書建成之事,是欲以公天下也。
朕平日言行是非善惡,汝等皆當直書,不宜隐諱,使後世觀之,不失其實。
”
己未,方國珍既入貢于吳,複陰泛海,北通庫庫特穆爾,南交陳友定。
吳師伐蘇州,國珍擁兵觇勝敗為叛服計。
王以國珍反覆,以書數其十二過,且谕之曰:“爾能深燭成敗,高覽遠慮,自求多福,尚可圖也。
”國珍得書不報。
丁卯,吳江浙行省平章李文忠,言嘉興、海甯、海鹽等沿海州縣,皆邊防之所,宜設兵鎮守,王命文忠調兵戌之。
吳潭州衛遣兵攻易華馀黨所據山寨,克之。
五月,丙子朔,白氣二道亘天。
戊寅,以空名宣敕遺福建行省,命平章庫春、陳友定同驗有功者給之。
辛巳,大同隕霜殺麥。
癸未,福建行宣政院以廢寺錢糧由海道送京師。
乙酉,以鄂勒哲特穆爾為中書右丞相,辭以老病,不許。
己醜,吳湖廣行省遣兵讨平江花陽山寨,克之。
辛卯,以知樞密院事實勒們為嶺北行省左丞相,提調分通政院。
己亥,以谙達布為中書平章政事。
吳王以天久不雨,日減膳素食,仍下令免徐、宿、濠、泗、襄陽、安陸等郡稅糧三年。
辛醜,庫庫特穆爾定拟其所屬官員二千六百一十人,從之。
是月,山東地震,雨白氂。
李思齊遣張良弼部将郭廉等守黃連寨,庫庫特穆爾部将關保、浩爾齊、商暠、珠展引兵拔其寨,謙走。
六月,丙午朔,日有食之,晝晦。
蘇州圍久不下,吳王以書遺張士誠,勸以全身保族,如漢窦融、宋錢俶故事,士誠不報。
己酉,士誠欲突圍決戰,觇城左方,見軍陣嚴整,不敢犯,乃遣徐義、潘元紹潛出西門,欲掩襲吳軍。
轉至阊門,将奔常遇春營,遇春覺其至,分兵北濠,截其兵後,遣軍與戰,良久未決,士誠複遣其參政黃哈喇巴圖率兵千馀人助之,自出兵山塘為援。
塘路狹塞不可進,麾令稍卻。
遇春撫王弼背曰:“軍中以爾為猛将,能為我取此乎?”弼曰:“諾。
”即馳鐵騎,揮雙刀往擊之,敵衆小卻,遇春因率衆乘之,士誠兵大敗,人馬溺死沙盆潭甚衆。
士誠有勇勝軍,号十條龍者,皆善為盜者也,士誠每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