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聯系。
對菲蘭達來說,離家的日子成了她真正誕生的日子。
對奧音連諾第二來說,這一天幾乎同時成了他幸福的開端和結束。
菲蘭達帶來了一份印有金色小花朵的日曆,她的忏悔神父在日曆裡用紫色墨水标明了夫妻同床的禁忌日子。
除了聖潔周(注:複活節前的一周年)、禮拜日、每月第一個星期五、彌撒日、齋戒日、祭祀日以及患病的日子,在蛛網一般的紫色××中,一年隻剩四十二夭有用的日子了,奧雷連諾第二相信時間能夠破壞這種蛛網,就不顧規矩延長婚期。
香擯酒和白蘭地酒空瓶子是那麼多,烏蘇娜為了不讓它們堆滿屋子,不得不沒完沒了地往外扔,搞得厭煩極了,但她同時覺得奇怪,新婚夫婦總在不同的時刻和不同的房間睡覺,而鞭炮聲禾口樂曲聲卻沒停息,殺豬宰羊仍在繼續,于是她就想起了自己的經驗,詢問菲蘭達是否也有“貞潔褲”,因為它遲早會在鎮上引起笑話,造成悲劇。
然而菲蘭達表示,她隻等待婚禮過了兩周就跟大夫第一次同寝。
的确,這個期限一過,她就打開了自己的卧室門,準備成為贖罪的犧牲品了,奧雷連諾第二也就看見了世間最美的女人,她那明亮的眼睛活象驚恐的扁角鹿,銅色的長發披散在枕頭上。
奧雷連諾第二被這種景象弄得神魂颠倒,過了一會才發現,菲蘭達穿着一件長及腳踝的白色睡衣,袖子頗長,跟肚腹下部一般高的地方,有一個紗得十分精巧的又大又圓的窟窿。
奧雷連諾第二忍不住哈哈大笑。
“這是我生乎見到的最讨厭的玩意兒了,”他的笑聲響徹了整座房子。
“我娶了個修女啦。
”
過了一個月,始終未能讓妻子脫掉她的睡衣,他就去給佩特娜·柯特拍攝穿着女王服裝的照片。
後來,他把菲蘭達弄回了家,她在和解的熱情下服從了他的欲望,可是未能給他滿足,他前往三十二座鐘樓的城市尋找她的時候,是夢想這種滿足的。
奧雷連諾第二在她身上隻感到深切的失望。
在他倆的頭生子出世之前不久,有一天夜裡,菲蘭達已經明白大夫瞞着她回到佩特娜·柯特懷裡去了。
“正是這樣,”他承認,然後用無可奈何的屈從口吻解釋:“為了讓牲畜繼續繁殖,我必須那麼幹。
”
當然,她是過了一會兒才相信這種古怪解釋的;可是,奧雷連諾第二向她提出似乎無可辯駁的證據,終于達到自己的目的時,菲蘭達隻求他答應一點:别讓自己死在情人床上。
他們三人就這樣繼續過活,互不幹擾。
奧雷連諾第二對兩個女人都很殷勤、溫存,佩特娜·柯特慶幸自己的勝利,而菲蘭達則假裝不知道真情。
不過,菲蘭達雖和大夫達成了協議,卻跟布恩蒂亞家中其餘的人始終找不到共同語言。
每一次,如果夜間和丈夫同了床,早晨她總是穿上一件黑色毛衣,烏蘇娜要她把它脫掉,也投做到。
這件毛衣已經引起鄰人的竊竊私語。
烏蘇娜要她使用浴室和廁所,勸她把金便盆賣給奧雷連諾上校去做金魚,她也不幹,她那不正确的發音和說話婉轉的習慣,使得阿瑪蘭塔感到很不舒服,阿瑪蘭塔經常在她面前瞎說一通。
“Thifislf,”阿瑪蘭塔說,“ifisifonesifthofosifwhosufuCantantantstatantandthefesefSmufumelluofosiftherisirowfisownshifisifit.”
有一次,菲蘭達被這種顯然的愚弄惹惱了,就問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麼意思,阿瑪蘭塔毫不委婉地回答:
“我說,你是一個把情欲和齋戒混在一起的人。
”
從那一天起,她倆彼此就不說話了。
如果有什麼非談不可,兩人就寫字條,或者通過中間人。
菲蘭達不顧丈夫的家庭對她顯然的敵視,仍想讓布恩蒂亞一家人接受她的祖先那些高尚的鳳習。
這家人本來有個習慣,無論誰餓了,就到廚房裡去吃飯,菲蘭達卻讓大家結束這個習慣,按照嚴格規定的時間在飯廳裡的大桌上用餐;桌子鋪上雪白的桌布,擺上枝形燭台和銀質餐具。
烏蘇娜一直認為,吃飯是日常生活中一件最簡單的事兒,現在竟變成了隆重的儀式,出現了難以忍受的緊張空氣,甚至沉默寡言的霍。
阿卡蒂奧第二首先起來反對。
然而,新的秩序取得了勝利,就象另一個新辦法——晚飯之前必須祈禱——一樣;這些都引起了左鄰右舍的注意,很快就在傳說,布恩蒂亞一家人不象其他凡人那樣坐在桌邊吃飯,而把進餐變成了一種祈禱儀式。
烏蘇娜靈機一動産生的、并非傳統的迷信,甚至也跟菲蘭達從父母那兒繼承下來的迷信發生了矛盾——在任何情況下,這種迷信都是永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