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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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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翻得亂七八糟,破破爛爛的東西扔得滿地都是。

     “真見鬼!”阿爾焦姆莫名其妙,轉身對鐵匠說。

     “可不是嗎,太亂了。

    ”鐵匠附和着。

     “這小東西跑到哪兒去了?”阿爾焦姆開始生氣了。

     但是,屋裡空空的,要打聽都沒人好問。

     鐵匠告别後,趕着大車走了。

     阿爾焦姆走到院子裡,仔細看了看周圍的情況。

     “真不明白,這是搞的什麼名堂!房門大開着,保爾卻不在家。

    ” 這時,背後傳來了腳步聲。

    阿爾焦姆轉過身來。

    一條大狗豎着耳朵站在他面前。

    還有一個陌生的姑娘進了栅欄門,朝屋子走來。

     “我找保爾·柯察金。

    ”她打量着阿爾焦姆,輕聲地說。

     “我也正找他呢。

    誰知道他跑到哪兒去了!我剛剛回來,房門開着,家裡沒人。

    您找他有事嗎?”他問姑娘。

     姑娘沒有回答,反問了他一句:“您是保爾·柯察金的哥哥阿爾焦姆吧?” “是啊,有什麼事嗎?” 姑娘仍然沒有回答,隻是憂慮地望着敞開的門。

    “我怎麼昨天晚上不來呢?難道出事了?是真的?……”她的心情更沉重了。

     “您回來的時候,門就敞着,就沒見到保爾嗎?”她向驚奇地注視着她的阿爾焦姆問道。

     “您找保爾到底有什麼事?” 冬妮亞走到阿爾焦姆跟前,向周圍看了看,急促地說:“我也說不準确,不過,要是保爾沒在家,那他就是被捕了。

    ” “因為什麼?”阿爾焦姆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

     “咱們到屋裡談吧。

    ”冬妮亞說。

     阿爾焦姆一聲不響地聽她講着。

    當冬妮亞把她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了他之後,他異常沮喪。

     “唉,真是糟糕!本來就夠受的了,偏偏又碰上倒黴事……”他愁眉苦臉地咕哝着。

    “這就清楚了,為什麼家裡搞得這樣亂糟糟的。

    這孩子是鬼迷心竅了,惹出這種事來……現在上哪兒去找他?請問,您是誰家的小姐?” “我是林務官圖曼諾夫的女兒。

    我認識保爾。

    ” “哦——哦……是這樣……”阿爾焦姆含含糊糊地拖長聲音說。

    “我給這孩子送面粉來了,想不到出了這種事……” 冬妮亞和阿爾焦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誰也沒有再做聲。

     “我要走了。

    您也許能找到他。

    ”冬妮亞在向阿爾焦姆告别的時候輕聲說。

    “晚上我再來聽您的信。

    ” 阿爾焦姆默默地點了點頭。

     冬眠醒來的一隻幹癟的蒼蠅在窗角嗡嗡地叫着。

    一個農村姑娘,胳膊支着膝蓋,坐在破舊沙發的邊上,呆呆地望着肮髒的地闆。

     警備司令嘴角上叼着一支香煙,龍飛鳳舞地寫完最後幾行字,然後在“舍佩托夫卡警備司令哥薩克少尉”幾個字下面,得意地簽了名,名字寫得很花哨,最後一筆還甩了一個鈎。

    這時,門口傳來了馬刺的響聲。

    警備司令擡起頭來。

     站在他面前的是薩洛梅加,一隻胳膊纏着繃帶。

     “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警備司令歡迎他說。

     “風倒是好風,就是胳膊給博貢團[博貢團,1918年建立的烏克蘭著名紅軍團隊。

    ——譯者]打穿了。

    ” 薩洛梅加不顧有婦女在場,粗野地破口大罵起來。

     “這麼說,你是到這兒養傷來了?” “下輩子再養吧!前線吃緊,我們都快給壓扁了。

    ” 警備司令朝姑娘那邊揚了揚頭,示意他不要再講下去。

     “咱們以後再談吧!” 薩洛梅加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摘下了軍帽。

    帽子上有一個三叉戟的琺琅帽徽,這是烏克蘭人民共和國國徽。

     “是戈盧勃派我來的。

    ”他小聲地說。

    “謝喬夫狙擊師就要來駐防。

    你這兒可要大大麻煩了,我先來把秩序整頓一下。

    大頭目也可能來,還有一位洋大人跟他一起來,所以,這兒誰也不許提起那次‘消遣’的事。

    你寫什麼呢?” 警備司令把香煙叼到另一邊嘴角上,說:“我這兒關着一個小壞蛋。

    你知道吧,我們在車站抓住了那個朱赫來,你大概記得,就是煽動鐵路工人反對咱們的那個人。

    ” “記得,他怎麼啦?”薩洛梅加很感興趣地往前湊了湊。

     “你知道,駐站警備隊長奧梅利琴科這個笨蛋,隻派了一個哥薩克往我們這兒押送。

    就是我這兒現在關着的這個小壞蛋,公然在大白天把朱赫來劫走了。

    他倆搶走了哥薩克的槍,打掉了他好幾顆牙,一溜煙跑掉了。

    朱赫來跑得無影無蹤,那個小壞蛋卻叫我們抓住了。

    材料就在這兒,你看看吧。

    ”他把一份寫好的公文推到薩洛梅加面前。

     薩洛梅加用沒有受傷的左手翻着材料,草草看了一遍。

    然後兩眼盯着警備司令,問:“你從他嘴裡什麼也沒問出來嗎?” 警備司令煩躁地扯了扯帽檐。

     “我整了他五天,他什麼也不說。

    老是一句話:‘我什麼也不知道,不是我放的。

    ’簡直是天生的土匪。

    你知道,那個押送的哥薩克認出了這個小壞蛋,差點把他掐死。

    我費了好大勁才把他拉開。

    他因為跑了犯人,在車站挨了奧梅利琴科二十五通條,所以一見這小壞蛋,就狠狠揍了他一頓。

    現在這個人沒必要再關下去了,我給上司寫個呈文,上頭一批,就把他幹掉。

    ” 薩洛梅加輕蔑地吐了一口唾沫,說:“他要是落在我手裡,保管早就招了。

    審犯人這種事,你這個小神甫根本幹不了。

    神學院的學生,怎麼能當司令呢?你沒用通條抽他嗎?” 警備司令發火了。

     “你也太放肆了。

    還是嘲笑嘲笑你自己吧!我是這兒的司令,你少管閑事!” 薩洛梅加瞧了瞧怒氣沖沖的警備司令,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小神甫,别生氣,當心氣破了肚皮。

    我才不管你的事呢!閑話少說,你還是告訴我,哪兒能搞到兩瓶好酒喝喝吧!” 警備司令得意地笑了笑:“這好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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