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八章

首頁
    排子彈,一絲不苟地壓進了彈倉。

     攻打别爾季切夫的第十一師,在城裡遇到了波軍的頑強抵抗。

     大街上正在浴血苦戰。

    敵人用密集的機槍子彈阻擋紅騎兵的前進。

    但是這個城市還是被紅軍占領了。

    波軍已經潰不成軍,殘兵狼狽逃竄。

    車站上截獲了敵人的許多列火車。

    但是對波軍來說,最可怕的打擊還是軍火庫爆炸,供全軍用的一百萬發炮彈一下子全毀了。

    全城的玻璃震得粉碎,房屋好像是紙糊的,在爆炸聲中直搖晃。

     紅軍攻克日托米爾和别爾季切夫以後,波軍腹背受敵,隻好分作兩股,撤出基輔,倉皇逃遁。

    他們拼命想為自己殺出一條路,沖出鋼鐵包圍圈。

     保爾已經完全忘卻了他自己。

    這些日子,每天都有激烈的戰鬥。

    他,保爾,已經溶化在集體裡了。

    他和每個戰士一樣,已經忘記了“我”字,腦子裡隻有“我們”:我們團、我們騎兵連、我們旅。

     戰局的發展猶如狂飙,異常迅猛,天天都有新的消息傳來。

     布瓊尼的騎兵以排山倒海之勢,不停頓地向前挺進,給敵人一個又一個沉重的打擊,摧毀了波軍的整個後方。

    滿懷勝利喜悅的各騎兵師,接二連三地向波軍後方的心髒諾沃格勒—沃倫斯基發起猛烈的沖鋒。

     他們像沖擊峭壁的巨浪,沖上去,退回來,接着又殺聲震天地沖上去。

     無論是密布的鐵絲網,還是守城部隊的拼命頑抗,都沒能挽救波軍的潰敗。

    六月二十七日早晨,布瓊尼的騎兵隊伍渡過斯盧奇河,沖進諾沃格勒—沃倫斯基城,并繼續向科列茨鎮方向追擊潰逃的波軍。

    與此同時,亞基爾的第四十五師在新米羅波利附近渡過斯盧奇河,科托夫斯基騎兵旅則向柳巴爾鎮發起了攻擊。

     不久,騎兵第一集團軍的無線電台接到戰線司令的命令,要他們全軍出動,奪取羅夫諾。

    紅軍各師發起強大攻勢,把波軍打得七零八落,他們隻能化成小股部隊,四散逃命。

     有一天,旅長派保爾到停在車站的鐵甲列車上去送公文。

     在那裡他竟遇見了一個根本沒想到會碰見的人。

    馬跑上了路基。

    到了前面一輛灰色車廂跟前,保爾勒住了馬。

    鐵甲列車威風凜凜地停在那裡,藏在炮塔裡的大炮露出黑洞洞的炮口。

     列車旁邊有幾個滿身油垢的人,正在揭開一塊保護車輪的沉重的鋼甲。

     “請問鐵甲列車的指揮員在哪兒?”保爾問一個穿着皮上衣、提着一桶水的紅軍戰士。

     “就在那兒。

    ”紅軍戰士把手朝火車頭那邊一指說。

     保爾跑到火車頭跟前,又問:“哪一位是指揮員?” 一個臉上長着麻子、渾身穿戴都是皮制品的人轉過身來,說:“我就是。

    ” 保爾從口袋裡掏出公文,交給了他。

     “這是旅長的命令,請您在公文袋上簽個字。

    ” 指揮員把公文袋放在膝蓋上,開始簽字。

    火車頭的中間車輪旁邊,有一個人提着油壺在幹活。

    保爾隻能看到他寬闊的後背和露在皮褲口袋外面的手槍柄。

     “簽好了,拿去吧。

    ”指揮員把公文袋還給了保爾。

     保爾抖抖缰繩,正要走,在火車頭旁邊幹活的那個人突然站直身子,轉過臉來。

    就在這一瞬間,保爾好像被一陣風刮倒似的,跳下馬來,喊道:“阿爾焦姆,哥哥!” 滿身油垢的火車司機立即放下油壺,像大熊一樣,抱住年輕的紅軍戰士。

     “保爾!小鬼!原來是你呀!”阿爾焦姆這樣喊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鐵甲列車指揮員用驚奇的目光看着這個場面。

    車上的炮兵戰士都笑了起來。

     “看見沒有,兄弟倆喜相逢了。

    ” 八月十九日,在利沃夫地區的一次戰鬥中,保爾丢掉了軍帽。

    他勒住馬,但是前面的幾個騎兵連已經沖進了波軍的散兵線。

    傑米多夫從窪地的灌木叢中飛馳出來,向河岸沖去,一路上高喊:“師長犧牲了!” 保爾哆嗦了一下。

    列圖諾夫,他的英勇的師長,一個具有大無畏精神的好同志,竟犧牲了。

    一種瘋狂的憤怒攫住了保爾的心。

     他使勁用馬刀背拍了一下已經十分疲憊、滿嘴是血的戰馬格涅多克,向正在厮殺的、人群最密的地方沖了過去。

     “砍死這幫畜生!砍死他們!砍死這幫波蘭貴族!他們殺死了列圖諾夫。

    ”盛怒之下,他揚起馬刀,連看也不看,向一個穿綠軍服的人劈下去。

    全連戰士個個怒火中燒,誓為師長複仇,把一個排的波軍全砍死了。

     他們追擊逃敵,到了一片開闊地,這時候波軍的大炮向他們開火了。

     一團綠火像鎂光一樣,在保爾眼前閃了一下,耳邊響起了一聲巨雷,燒紅的鐵片灼傷了他的頭。

    大地可怕地、不可思議地旋轉起來,向一邊翻過去。

     保爾像一根稻草似的,被甩出了馬鞍,翻過馬頭,沉重地摔在地上。

     黑夜立刻降臨了。

    
上一頁 章節目錄 下一章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