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什麼共青團來管。
’瞧他們那副嘴臉……這幫寄生蟲可找到了藏身的地方!……”
接着就是一句不堪入耳的罵人話。
潘克拉托夫一看見我,捅了保爾一下。
他回過頭來,看見是我,臉都白了。
他沒敢再看我,連忙走開了。
這回他大概會有很長時間不到我這裡來,因為他知道,對于罵人,我是不能原諒的。
8月27日
今天常委會開了一次内部會談。
情況越來越複雜。
現在我還不能把全部情況都記下來——不允許。
阿基姆從縣裡回來了,心情挺不好。
昨天在捷捷列夫站附近,運糧專車又被人弄出了軌。
看來,我得索性不寫日記了,反正總是那麼零零碎碎的。
我正等柯察金來。
我今天見過他,知道他和紮爾基他們五個人正在組織一個公社。
一天中午,保爾在鐵路工廠接到一個電話,是麗達打來的。
她說今天晚上有空,讓他去繼續學習上次那個專題:巴黎公社失敗的原因。
晚上,他走到大學環路那棟房子的門口,擡頭看了看,麗達的窗子裡有燈光。
他順着樓梯跑上去,用拳頭捶了一下房門,沒有等裡面應聲,就走了進去。
麗達的床上,一般男同志連坐一下的資格都沒有,這時卻躺着一個穿軍裝的男人。
他的手槍、行軍背包和綴着紅星的軍帽放在桌子上。
麗達坐在他的身旁,緊緊地擁抱着他。
他們正興高采烈地談着話……麗達喜氣洋洋,朝保爾轉過臉來。
那個軍人也推開擁抱着他的麗達,站了起來。
“我來介紹一下,”麗達一面跟保爾打招呼,一面說。
“這是……”
“達維德·烏斯季諾維奇。
”軍人沒有等她介紹,就大大方方地報了姓名,同時緊緊地握住了保爾的手。
“沒想到他會來,像是天上掉下來的一樣。
”麗達笑着說。
保爾握手時的态度卻很冷淡。
一種莫名的妒意,猶如燧石的火星在他的眼睛裡閃了一下。
他看見達維德袖子上戴着四個方形組成的軍銜标志。
麗達正想說什麼,柯察金馬上攔住她說:“我是來告訴你一聲,今天我要上碼頭去卸木柴,你别等我了……恰巧你這兒又有客人。
好了,我走啦,同志們還在樓下等着呢。
”
保爾突然闖進門來,又突然消失在門外。
他的腳步聲迅速地在樓梯上響着。
下面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之後,就沒有什麼響動了。
“他今天有點反常。
”麗達回答達維德那疑惑的目光,這樣猜測說。
……天橋下面,一台機車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從龐大的胸腔中噴出了金色的火星。
火星缭亂地飛舞着,向上沖去,在煙塵中熄滅了。
保爾靠着天橋的欄杆,望着道岔上各色信号燈的閃光出神。
他眯起眼睛,譏諷地責問自己:“真不明白,柯察金同志,為什麼您一發現麗達有丈夫就那樣痛苦?難道她什麼時候說過,她沒有丈夫嗎?好吧,就算她說過,那又怎麼樣呢?為什麼您突然這樣難過呢?親愛的同志,您不是一向認為,你們之間除了志同道合之外,并沒有任何别的東西嗎?……您怎麼忽略了這一點呢?嗯?再說,要是他不是她的丈夫呢?達維德·烏斯季諾維奇,看姓名可能是她的哥哥,也可能是她的叔叔……要真是這樣,你無緣無故就給人難堪,豈不是太荒唐了嗎?看來,你也是一個糊塗蟲,不比任何笨蛋強。
他是不是她的哥哥,一打聽就可以知道。
假如真是她的哥哥或叔叔,你還有臉見她,跟她說話嗎?得了,往後你再也别想上她那兒去了!”
汽笛的吼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天已經不早了,回家吧,别再自尋煩惱啦。
”
在索洛緬卡(這是鐵路工人區的名稱),有五個人組織了一個小小的公社。
這五個人是紮爾基、保爾、快活的淡黃頭發捷克人克拉維切克、機車庫共青團書記尼古拉·奧庫涅夫和鐵路局肅反委員會委員斯喬帕·阿爾秋欣,他不久以前還是一個修理廠的鍋爐工。
他們弄到了一間屋子。
下班之後就去油飾、粉刷、擦洗,一連忙了三天。
他們提着水桶跑來跑去,鄰居們還以為是着火了。
他們搭起了床鋪,又從公園裡弄來許多樹葉,塞在大口袋裡做床墊。
到了第四天,房間就布置妥當了,雪白的牆上挂着彼得羅夫斯基[彼得羅夫斯基(1878—1958),當時的烏克蘭中央執行委員會主席。
——譯者]的肖像和一幅大地圖。
兩個窗戶中間,釘着一個擱架,上面放着一堆書。
兩隻木箱釘上馬糞紙,算是凳子,另一隻大一點的木箱做櫃子。
房子中間擺着一張巨大的台球台,球台的呢面已經沒有了,這是他們用肩膀從公用事業局扛來的,白天當桌子,晚上是克拉維切克的床。
大家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搬了來。
善于管家的克拉維切克列了一份公社全部财産的清單。
他想把清單釘在牆上,但是大夥一緻反對,他才作罷。
現在房間裡的一切都歸集體所有了。
工資、口糧和偶爾收到的包裹,全都平均分配。
隻有各人的武器才是私産。
全體社員一緻決定:公社成員,凡違反取消私有财産的規定并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