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派去,兩個星期輪換一次,時間長了受不了。
阿基姆,咱們把共青團員調上去,怎麼樣?”
他沒有等回答,接着說:“共青團要把能派出的人都派去,首先是索洛緬卡區的團員和城裡的一部分團員。
任務十分艱巨,但是隻要跟同志們講清楚,隻有這樣才能拯救全城和鐵路,他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
鐵路局長懷疑地搖了搖頭。
“這麼幹不見得會有什麼結果吧。
在這麼荒涼的地方鋪七俄裡長的鐵路,又趕上現在是秋天,雨水多,眼看就要上凍了。
”他有氣無力地說。
朱赫來連頭也沒有回,不客氣地說:“你要是早把伐木工作管好,就沒這些事了,安德列·瓦西裡耶維奇。
鐵路支線一定要建成。
總不能抱着肩膀,幹等着凍死。
”
麗達的日記本裡新寫了滿滿兩頁紙:
組織人力去修輕便鐵路的動員工作已經進行兩天多了。
索洛緬卡區的團組織幾乎整個都派去。
團省委委員去三個人——杜巴瓦、潘克拉托夫和柯察金,由此可見這項工程多麼重要。
這三個人是朱赫來同志親自選中的。
我和阿基姆曾兩次去他那裡,一起商量了好久。
他說,這項工程極其艱苦,如果失敗,那就要大難臨頭。
後天有一列專車送工人到工地去。
昨天召開了去工地的黨團員會議,托卡列夫發表了精彩的演說。
省黨委把領導這項工程的重任托付給這位老人,這個人選太恰當了。
總共有四百人要去,其****青團員一百名,黨員二十名,工程師和技術員各一名。
今天紮爾基和柯察金到交通專科學校去動員學生。
是的,是柯察金。
要不是圖夫塔吹毛求疵,挑起事端,我還真不知道他就是謝廖沙常常談起的那個保爾。
圖夫塔因為挾嫌洩私憤,在常委會上受到申斥的處分。
就是在常委會上,他也沒有完全放棄指責保爾。
事情發生在積極分子會議上。
當時正在挑選去工地的人員。
圖夫塔突然對保爾的任命提出異議。
他的理由讓我們全都感到吃驚。
圖夫塔說,保爾同資産階級分子有聯系,加之過去參加過反對派,因此,不能讓他擔任小隊的領導。
我看着保爾。
當圖夫塔應大家的要求,提出證明,進行解釋的時候,保爾的目光由驚奇變成了憤怒。
圖夫塔說的是:粉碎******陰謀那次,圖夫塔和保爾編在同一個分隊裡,他們到一個教授家去搜查。
這個教授的女兒原來是保爾的熟人。
圖夫塔偷聽到她和保爾的談話,她問保爾:“真的是您讓人來搜查我家的嗎,柯察金同志?要真是這樣,對我便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您對我們家好像是相當了解的。
”保爾回答說,如果在你們家什麼可疑的人都搜不出來,分隊會離開的。
圖夫塔要求保爾說清楚,他跟資産階級小姐怎麼會這麼親近熟悉。
保爾表現得不錯。
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這在他是不容易的。
他是這樣回敬圖夫塔的:“同志們,如果是你們當中任何一個别的人說我這種閑話,我是會很惱火的。
現在是圖夫塔說,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眼下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而這位同志不是和大家共同做好工作,卻在那裡亂咬人,這是為什麼呢?隻有天知道。
朋友們,我當然是要解釋清楚的,不過不是向他,而是向你們大家。
事情很簡單,一九二○年,我在這個教授家中寄住過一陣子,這就相互認識了呗。
這家人沒有做過什麼壞事。
至于我過去犯的政治錯誤,我一直牢記心間。
沒有一位同志再翻過老帳。
圖夫塔現在的做法是不正确的。
等到了工地,我們會有機會來證明這一點的。
”
保爾的話給打斷了,大家不讓他再說下去。
圖夫塔受到申斥的處分。
我想在保爾去博亞爾卡之前同他見一次面。
交通專科學校兩層樓的大樓房裡鬧哄哄的一片,各年級的頭頭在召集學生開全體會議。
有人拽了一下保爾的袖子。
“你好,保爾,哪陣風把你給吹來啦?”打招呼的是一個目光嚴肅的小夥子,他戴着學校的制帽,帽子底下耷拉下來一绺波浪形的鬈發。
小夥子名叫阿廖沙·科漢斯基,與保爾同年,是保爾的同鄉。
阿廖沙的哥哥也在阿爾焦姆工作的機車庫當鉗工。
科漢斯基一家辛辛苦苦,省吃儉用,供他讀書。
小夥子也不賴,一邊勞動一邊學習,讀完了技工學校高級班,又到基輔來上學。
阿廖沙長話短說,向保爾講了講他上學的經過和波折:“咱們城裡來了六個人。
這些人你大概都認識,有舒拉·蘇哈裡科、紮利瓦諾夫、沙拉蓬,就是那個小滑頭,獨眼龍,記得吧?還有薩什卡·切博塔裡、萬卡·尤林。
他們幾個,一路上吃的東西,家裡全給準備得好好的,又是果醬,又是香腸,又是烙餅,七七八八一大堆。
我呢,塞了一盒子黑面包幹就上路,再也沒有别的可帶的。
這幾個中學生,一路上一個勁兒耍笑我。
把我氣得要命,恨不得狠狠揍這幾個壞蛋一頓。
别看他們有五個狗東西,我興許要吃虧,可撈到一個我算夠本。
實在叫人受不了。
聽他們說的:‘龜孫子,你往哪兒鑽哪?傻瓜,呆家裡摳土豆去吧。
’唉,算了。
總算到了基輔。
他們全都帶着介紹信,去找這個長那個長。
我一口氣跑到軍區參謀部。
我想當飛行員。
睡覺做夢我都能夢見在半空中打轉轉。
”
保爾微微一笑,開玩笑地問阿廖沙:“地下就擠不下你了?”
阿廖沙也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說:“參謀部的人也這麼說:‘你幹嗎非要穿雲破霧呢?還是地下保險。
’他們都取笑我。
我連縣團委的介紹信都帶着呢,請他們幫助我進空軍。
我們家還住過一個搞軍需供應的政委,叫安德列耶夫。
他也在介紹信背面寫了幾句。
一字不差,這麼寫的:‘本人認為科漢斯基同志有覺悟。
總的說是個棒小夥子。
腦袋瓜也挺靈。
出身工人家庭。
他想開飛機,那就讓他去學嘛,可以支援世界革命嘛。
’下面的簽名是:‘第一三○博貢師軍需隊政委安德列耶夫’。
”
保爾打心眼裡樂開了。
阿廖沙也哈哈大笑,引得一幫學生圍攏過來。
阿廖沙邊笑邊繼續說:“是啊,飛行員的事沒辦成。
參謀部裡的人向我解釋說,眼下沒有飛機讓我開。
要是先學點技術,倒可以,飛機嘛,啥時候開都不晚。
我就跑這裡來了,遞了申請書。
結果呢,入學要考試。
那五個家夥也在這裡。
考試兩個禮拜之後進行。
我一看——大事不妙。
一個名額八個人争,來的還大多是城裡人。
有的找到教授先來一遍模拟考試,有的像我們這幾位,都是中學七年級畢業。
我趕緊翻書,恢複恢複記憶。
還要去打工,卸一車皮木柴,夠兩天吃的。
後來木柴沒有卸的了,隻好勒褲腰帶。
而我們那幾位呢,成天忙着跑劇院,深更半夜才回宿舍。
宿舍本來冷冷清清的,學生們差不多都去度暑假了。
可隻要這幾個家夥一回來,就甭想再看書:叫啊,鬧啊,笑啊。
紮利瓦諾夫領他們去輕歌劇院,介紹他們認識了一些女演員。
三天工夫,她們把他們口袋裡的錢掏了個精光。
等到沒東西下肚了,這幫混蛋就來個順手牽羊,牽走了一個外地考生的四十隻雞蛋,又趁我不在,一頓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