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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是她的父親都不會答應……但是這件事一插進來,就要使鬥争複雜化,使局面難于把握…… 正當他想的時候,耳邊又響起了玉旨,郎那沉醉在幸福的憧憬中的悄悄話語:“您大概沒有看見過這位小姐,她是那麼合乎我的理想,簡直像是從我的想象畫圖裡走出來的姑娘。

    您知道,我讀了那麼多的中國文學作品,我對中國女性早已産生了深厚的愛慕之情。

    你們中國人都說日本女人溫柔、體貼、順從,認為和日本女人結婚是很幸福的事情。

    我不完全同意這看法,我從前的妻子就太溫柔了,溫柔得像個面團,太沒有個性了。

    而且對我的事業沒有任何幫助。

    從她不幸離開我以後,我就逐漸産生了要娶一個中國姑娘的想法。

    我的條件首先是要懂得中國古文學,将來能夠和我在事業上耳鬓厮磨地共同研究。

    其次要有中國古典美人的美……我說這些您不會笑話我吧?……對,您不會笑話朋友的。

    您聽我接着告訴您:當我把我這想法告訴我叔叔以後,他開始是堅決不同意的,認為我這是異想天開,嘩衆取寵,不切實際。

    最後警告我不要弄亂了玉旨家族的血統,玉旨家的後代不應該是混血兒。

    如果混血兒的兒子再和中國女人結婚,生出來第三代的混混血兒,那麼玉旨家族豈不被中國給化掉了。

    我當即反駁他說:”您前幾天在報紙上發表談話不是說日滿為同文同種之民族嗎。

    既然同文同種,混血之說豈不是根本不存在。

    ‘他一拍桌子說,’我那是說給中國人聽的‘。

    我說:“我還真同意您說的道理。

    如果我要和白俄女人結婚,您用混血兒的名詞,我無話可說。

    現在我隻接受您說給中國人聽的那句話:”同文同種。

    ’最後我和叔叔說:“我在天津提的三個條件,您是完全同意了的。

    其中第三條就是”在生活上我要有自主權“。

    現在您同意不同意,我也要這樣辦了,我将自己去找我的中國妻子。

    ‘我這最後一件法寶,完全戰勝了叔叔。

    過了不久,他忽然跟我說:他已經了解到,著名人士盧運啟有位千金,名叫盧淑娟。

    不但深通古文,而且多才多藝,能書善畫,品貌出衆,是個不可多得的大家閨秀,他有意要找人為我做媒。

    我知道叔叔最近正在打盧運啟的算盤,想拉盧氏出山為滿洲國貼金而不可得,所以我就告訴叔叔:”我不同意用我的婚姻大事做政治上的交易。

    ’叔叔也很于脆地告訴我:政治上的考慮是存在的。

    但是決不因為這個而勉強我,我覺得合适就進行,不合适就作罷。

     “就在叔叔說後不久,在日滿俱樂部成立紀念日那一天,我見到了這位小姐。

    《西廂記》上不是有張生《驚豔》那一場戲嗎?我在那一刹那間就變成了《西廂記》裡的張生。

    我覺得她是那樣端莊秀麗,儀态萬方,她那嘴角稍稍一動就飄出滿面春風,她那眼珠微微一轉就好像蕩起一池秋水。

    她坐在我嬸嬸身旁,照得年老的嬸嬸都容光煥發了。

    她不僅儀态出衆,才華更是超群。

    她拿起畫筆,當場出彩,隻十幾分鐘,就畫出一幅令人拍案叫絕的中國水墨畫。

    ”說到這裡,玉旨一郎一指西邊牆上貼的“齊年雙龜畫”說,“您看,這就是盧淑娟小姐的傑作!” 王一民默默無言地看着那張畫。

     玉旨一郎見王一民沒有什麼反應,不由得失望地一皺眉說:“怎麼?您對這畫不感興趣嗎?” “很感興趣。

    ” “那您為什麼不動、不語,也不表示……” “我正在仔細欣賞。

    ” “哎呀!您對這樣精彩的藝術品還這樣冷靜,您……唉!可惜您沒看見她作畫時那美妙的姿态,那簡直是智慧和美麗的化身。

    如果有誰不理解什麼叫美的話,就讓他去看看這位小姐吧。

    和她同時出現的舞台上的柳絮影也是美的,我為保護她這美不受侵犯,甚至還打了一個惡棍,挨了叔叔一頓訓斥。

    但是柳絮影是個演員,沒有盧小姐那樣的學間和才華。

    真遺憾!您沒看見她,光聽我介紹是引不起共鳴的。

    ” “不,您說錯了。

    ”王一民仍然冷靜地搖搖頭說,“我熟悉這位小姐。

    ” “‘您,您熟悉她!”玉旨一郎高興得幾乎跳起來問道。

     “嗯。

    ”王一民點點頭說。

     “您是怎麼熟悉她的?” “她的弟弟是我的學生。

    ” “那您常看見她?” “幾乎天天見面,有時她也聽我講課。

    ” “您認為她是不是像我說的那樣?” “是。

     “是不是那樣美妙?” “美妙無雙!” “是不是那樣富有才華?!” “才華出衆!” “是不是那樣端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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