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模糊不清的,反正有這麼一個“上頭”,他的指示必須執行,如此而已。
據說,蔣經國在任行政院長時,曾在一次年末記者遊園會中,與海外學人曆數《射雕英雄傳》中的英豪。
嚴家淦(曾作過國民黨的總統),也派侍衛到出版社找《射雕英雄傳》來看。
孫科在生病時,念念不忘的是金庸的武俠小說。
連國民黨的新聞局局長宋楚瑜私底下也向沈登恩借閱《射雕英雄傳》。
盡管如此,金庸的書仍莫名其妙地被查禁。
1977年左右,沈登恩向國民黨當局提出應當解禁金庸作品。
幾經周折,終于在1979年9月,沈先生得到一紙公文,說明“金庸的小說尚未發現不妥之處”,同意遠景出版社在台灣出版金庸的小說。
從此,台灣出現了金庸熱。
台灣兩大報紙《中國時報》與《聯合報》展開了激烈的争奪戰,還看沈登恩的回憶:
我曾經向張作錦先生(時任聯合報總編輯)承諾過,有朝一日金庸小說解禁時優先通知他。
因此,在1979年9月6日那天,張先生在電話中獲知解禁的事時,十分興奮,要我立刻到聯合報一趟。
我們在編輯部讨論了很久,并與香港的查先生通長途電話,決定讓《連城訣》先行見報,和台灣讀者正式見面。
次日,也就是9月7日,《連城訣》在聯合報刊出的第一天,上午10點鐘不到,高信疆(時報副刊總編輯)就氣急敗壞地出現在遠景的編輯部。
他說,輸掉金庸這場仗,餘紀忠先生一定會炒他的鱿魚,要我把金庸小說全部讓給《人間副刊》連載,軟硬兼施,幾乎要綁架我。
信疆兄和我一樣,都是好勝心極強的人,我們是老朋友了,我沒有理由拒絕他。
何況,能夠使金庸的小說多讓一些讀者看到,正是我争取解禁金庸作品的最大目的,因此立刻就答應了。
信疆兄的臉上才開始有了笑容。
解禁以後,傳媒表現出高度的熱情,影視界也積極參與。
在台灣的中國人終于能夠完全認識這位本世紀華人最傑出的小說家——從他的作品到他的創作。
然而,間中也出現了風波。
《射雕英雄傳》的小說與電視劇,被某些人認為有政治色彩,遭到查禁、禁映。
曾改名為《大漠英雄傳》,仍然不能通過。
1985年4月5日出版的《亞洲人》周刊披露過這一事件:
[本報訊]金庸最著名的一部武俠小說《射雕英雄傳》,最近分别在海峽兩岸鬧出新聞。
在中共那邊,公營的北京“友誼出版公司”宣布印行《射雕英雄傳》。
在台灣這邊,台視宣布即将開拍《射雕英雄傳》,但迅即被警備部下令禁止。
《射雕英雄傳》在台灣改名為《大漠英雄傳》,由遠景出版事業公司印行。
金庸其他武俠小說皆已開禁,獨這部小說,迄今未解除禁令。
不久前,國防部長宋長志在立法院答複黨外立法委員有關言論出版自由的質詢時,曾表示警備總部已将大部分與政治無關,禁忌較少的,如三十年代的武俠小說開放。
一時之間,有關平江不肖生、朱貞木、王度廬、鄧證因、還珠樓主……的作品也立刻由聯合報集團的聯經出版公司發演。
由于陳明華所導演之前一檔武俠連續劇《倚天屠龍記》造成極高的收視率,因此,開拍的消息傳出後,立刻震驚其他兩家電視台。
但是,《大漠英雄傳》在送審之後竟然被警總封殺出局,看來,台灣的電視現衆暫時看不到金庸這部最著名的武俠小說改編的連續劇了。
金庸自己也曾著文作過辯白,他說:“射雕是中國北方民族一種由來已久的武勇行為。
《史記·李廣傳》中,李廣曾說:‘是必射雕者也!’王維有詩:‘回看射雕處,千裡暮雲平。
’又有詩:‘暮雲空碛時驅馬,落日平原好射雕。
’楊巨源詩:‘射雕天更碧,吹角塞仍黃。
’溫庭筠詩:‘塞塵牧馬去,烽火射雕歸。
’黃庭堅詩:‘安得萬裡沙,霜睛看射雕。
’中國描寫塞外生活的文學作品,往往提到射雕,‘一箭雙雕’的成語更是普通得很。
毛澤東的詞中其實沒有‘射雕’兩字連用,隻有一句‘隻識彎弓射大雕’。
中國文字人人都有權用,不能因為毛澤東寫過用過,就此獨占,别人就不能再用。
”
查禁歸查禁,郭靖、黃蓉這些人物卻早已深入人心。
在大陸,自八十年代初開始,金庸的作品便大量流入。
但在十多年中,隻有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出版的《書劍恩仇錄》是得到了作者授權的。
其他成千上萬種版本均為盜印。
許多版本粗制濫造,錯訛百出。
還有人冒“金庸”之名,撰寫及出版武俠小說,甚至色情作品。
直到1994年,三聯書店正式與金庸簽約,在大陸出版簡體字版的《金庸作品全集》,這是漢文化界的一件大事。
流轉幾十年,金庸的作品終于得以在中國本土大規模出版發行了。
海外早有“金庸學會”,台灣遠景出版社曾推出一套十冊的《金學研究叢書》,開“金學”研究之先風。
大陸從八十年代末開始,也陸續出版了各類研究著作。
三聯書店整套推出了新版《金庸全集》,在中國大陸掀起了一場金庸熱和武俠熱。
現在,“金學”
熱潮已漫卷全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