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近了許多,那人來得好快,第三句歌聲未歇,已來到門外。
三人愕然相顧,突然間砰膨喀喇數聲響過,大門内門闩木撐齊斷,大門向兩旁飛開,一個美貌道姑微笑着緩步進來,身穿杏黃色道袍,自是赤練仙子李莫愁到了。
阿根正在打掃天井,上前喝問:“是誰?”陸立鼎急叫:“阿根退開!”
卻哪裡還來得及?李莫愁拂塵揮動,阿根登時頭顱碎裂,不聲不響的死了。
陸立鼎提刀搶上,李莫愁身子微側,從他身邊掠過,揮拂塵将兩名婢女同時掃死,笑問:“兩個女孩兒呢?”
陸氏夫婦見她一眨眼間便連殺三人,明知無幸,一咬牙,提起刀劍分從左右攻上。
李莫愁舉拂塵正要擊落,見武三娘持劍在側,微微一笑,說道:“既有外人插手,就不便在屋中殺人了!”她話聲輕柔婉轉,神态嬌媚,加之明眸皓齒,膚色白膩,實是個出色的美人,也不見她如何提足擡腿,已輕飄飄的上了屋頂。
陸氏夫婦與武三娘跟着躍上。
李莫愁拂塵輕揮,将三般兵刃一齊掃了開去,嬌滴滴的道:“陸二爺,你哥哥若是尚在,隻要他出口求我,再休了何沅君這個小賤人,我未始不可饒了你家一門良賤。
如今,唉,你們運氣不好,隻怪你哥哥太短命,可怪不得我。
”陸立鼎叫道:“誰要你饒?”揮刀砍去,武三娘與陸二娘跟着上前夾攻。
李莫愁眼見陸立鼎武功平平,但出刀踢腿、轉身劈掌的架子,宛然便是當年意中人陸展元的模樣,心中酸楚,卻盼多看得一刻是一刻,若是舉手間殺了他,在這世上便再也看不到“江南陸家刀法”了,當下随手揮架,讓這三名敵手在身邊團團而轉,心中情意纏綿,出招也就不如何淩厲。
突然間李莫愁一聲輕嘯,縱下屋去,撲向小河邊一個手持鐵杖的跛足老者,拂塵起處,向他頸口纏了過去。
這一招她足未着地,拂塵卻已攻向敵人要害,全未防備自己處處都是空隙,隻是她殺着厲害,實是要教對方非守不可。
那老者于敵人來招聽得清清楚楚,鐵杖疾橫,鬥地點出,徑刺她的右腕。
鐵杖是極笨重的兵刃,自來用以掃打砸撞,這老者卻運起“刺”字訣,竟使鐵杖如劍,出招輕靈飄逸。
李莫愁拂塵微揮,銀絲倒轉,已卷住了鐵杖杖頭,叫一聲:“撒手!”借力使力,拂塵上的千萬縷銀絲将鐵杖之力盡數借了過來。
那老者雙臂劇震,險些把持不住,危急中乘勢躍起,身子在空中斜斜竄過,才将她一拂的巧勁卸開,心下暗驚:“這魔頭果然名不虛傳。
”李莫愁這一招“太公釣魚”,取義于“願音上鈎”,以敵人自身之力奪人兵刃,本來百不失一,豈知竟未奪下他的鐵杖,卻也是大出意料之外,暗道:“這破腳老頭兒是準?竟有這等功夫?”身形微側,但見他雙目翻白,是個瞎子,登時醒悟,叫道:“你是柯鎮惡!”
這盲目跛足老者,正是江南七怪之首的飛天蝙蝠柯鎮惡。
當年郭靖、黃蓉參與華山論劍之後,由黃藥師主持成婚,在桃花島歸隐。
黃藥師性情怪僻,不喜熱鬧,與女兒女婿同處數月,不覺厭煩起來,留下一封書信,說要另尋清靜之地閑居。
徑自飄然離島。
黃蓉知道父親脾氣,雖然不舍,卻也無法可想。
初時還道數月之内,父親必有消息帶來,哪知一别經年,音訊杳然。
黃蓉思念父親和師父洪七公,和郭靖出去尋訪,兩人在江湖上行走數月,不得不重回桃花島,原來黃蓉有了身孕。
她性子向來刁鑽古怪,不肯有片刻安甯,有了身孕,處處不便,甚是煩惱,推源禍始,自是郭靖不好。
有孕之人性子本易暴躁,她對郭靖雖然情深愛重,這時卻找些小故,不斷跟他吵鬧。
郭靖知道愛妻脾氣,每當她無理取鬧,總是笑笑不理。
若是黃蓉惱得狠了,他就溫言慰藉,逗得她開顔為笑方罷。
不覺十月過去,黃蓉生下一女,取名郭芙。
她懷孕時心中不喜,但生下女兒之後,卻異常憐惜,事事縱恣。
這女孩不到一歲便己頑皮不堪。
郭靖有時看不過眼,管教幾句,黃蓉卻着意護持,郭靖每管一回,結果女兒反而更加放肆一回。
到郭芙五歲那年,黃蓉開始授她武藝。
這一來,桃花島上的蟲鳥走獸可就遭了殃,不是羽毛被拔得精光,就是尾巴給剪去了一截,昔時清清靜靜的隐士養性之所,竟成了雞飛狗走的頑童肆虐之場,郭靖一來順着愛妻,二來對這頑皮女兒确也十分愛憐,每當女兒犯了過錯,要想責打,但見她扮個鬼臉摟着自己項子軟語相求,隻得歎口長氣,舉起的手又慢慢放了下來。
這些年中,黃藥師與洪七公均是全無音訊,靖蓉夫婦想起二人年老,好生挂念。
郭靖又幾次去接大師父柯鎮惡,請他到桃花島來頤養天年。
但柯鎮惡愛與市井之徒為伍,鬧酒賭錢為樂,不願過桃花島上冷清清的日子,始終推辭不來。
這一日他卻不待郭靖來接,自行來到島上。
原來他近日手氣不佳,連賭連輸,欠下了一身債,無可奈何,隻得到徒兒家裡來避債。
郭靖、黃蓉見到師父,自是高興異常,留着他在島上長住,無論怎樣不放他走了。
黃蓉慢慢套出真相,暗地裡派人去替他還了賭債。
柯鎮惡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