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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全真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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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這時在地下打滾的十餘人叫聲更是凄厲,呼爹喊娘,大聲叫苦。

    更有人叫道:“小人知錯啦,求小龍女仙姑救命!”郭靖暗暗駭異:“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縱然砍下他們一臂一腿,也未必會讨饒叫痛。

    怎地小小蜂子的一蜇,竟然這般厲害?” 但聽得林中傳出铮铮琴聲,接着樹梢頭冒出一股淡淡白煙。

    丘郭二人隻聞到一陣極甜的花香。

    過不多時,嗡嗡之聲自遠而近,那群玉蜂聞到花香,飛回林中,原來是小龍女燒香召回。

     丘處機與小龍女做了十八年鄰居,從不知她竟然有此本事,又是佩服,又覺有趣,說道:“早知我們這位芳鄰如此神通廣大,全真教大可不必多事。

    ” 他這兩句話雖是對郭靖說的,但提氣送出,有意也要小龍女聽到。

    果然林中琴聲變緩,輕柔平和,顯是酬謝高義之意。

    丘處機哈哈大笑,朗聲叫道:“姑娘不必多禮。

    貧道丘處機率弟子郭靖,敬祝姑娘芳辰。

    ”琴聲铮铮兩響,從此寂然。

     郭靖聽那些人叫得可憐,道:“道長,這些人怎生救他們一救?”丘處機道:“龍姑娘自有處置,咱們走罷。

    ” 當下二人轉身東回,路上郭靖又求丘處機收楊過入門。

    丘處機歎道:“你楊鐵心叔父是豪傑之士,豈能無後?楊康落得如此下場,我也頗有不是之處。

    你放心好了,我必盡心竭力,教養這小孩幾成人。

    ”郭靖大喜,就在山路上跪下拜謝。

     二人談談說說,回到重陽宮前,天色已明。

    衆道正在收拾後院燼餘,清理瓦石。

     丘處機召集衆道士,替郭靖引見,指着那主持北鬥大陣的長須道人,說道:“他是王師弟的大弟子,名叫趙志敬。

    第三代弟子之中,武功以他練得最純,就由他點撥過幾的功夫罷。

    ” 郭靖與此人交過手,知他武功确是了得,心中甚喜,當下命楊過向趙志敬行了拜師之禮,自己又向趙志敬鄭重道謝。

    他在終南山盤桓數日,對楊過諄諄告誡叮囑,這才與衆人别過,回桃花島而去。

     丘處機回想當年傳授楊康武功,卻任由他在王府中養尊處優,終于鑄成大錯,心想:“自來嚴師出高弟,棒頭出孝子。

    這次對過兒須得嚴加管教,方不緻重蹈他父覆轍。

    ”當下将楊過叫來,疾言厲色的訓海一頓,囑他刻苦耐勞,事事聽師父教訓,不可有絲毫怠忽。

     楊過留在終南山上,本已老大不願,此時沒來由的受了一場責罵,心中恚憤難言,當時忍着眼淚答應了,待得丘處機走開,不禁放聲大哭。

    忽然背後一人冷冷的道:“怎麼?祖師爺說錯了你麼?” 楊過一驚,止哭回頭,隻見背後站着的正是師父趙志敬,忙垂手道:“不是。

    ”趙志敬道:“那你為甚麼哭泣?”楊過道:“弟子想起郭伯怕,心中難過。

    ”趙志敬明明聽得丘師伯厲聲教訓,他卻推說為了思念郭靖,甚是不悅,心想:“這孩子小小年紀就已如此狡猾,若不重重責打,大了如何能改?”沉着臉喝道:“你膽敢對師父說謊?” 楊過眼見全真教群道給郭靖打得落花流水,又見丘處機等被霍都一班妖邪逼得手忙腳亂,全賴郭靖救授,心中認定這些道士武功全部平常,他對丘處機尚且毫不佩服,更何況對趙志敬?也是郭靖一時疏忽,未跟他詳細說明全真派武功乃武學正宗,當年王重陽武功天下第一,各家各派的高手無一能敵,他自己所以能勝諸道,實因衆道士未練到絕頂,卻非全真派武功不濟。

     可是楊過認定郭靖夫婦不願收他為徒,便胡亂交給旁人傳藝,兼之親眼見到群道折劍倒地的種種狼狽情狀,就算郭靖解釋再三,他也是決不肯信的。

    這時他見師父臉色難看,心道:“我拜你為師,實是迫不得已,就算我武功練得跟你一模一樣,又有屁用?還不是大膿包一個?你兇霸霸的幹麼?”當下轉過了頭不答。

     趙志敬大怒,嗓門提得更加高了:“我問你話,你膽敢不答?”楊過道:“師父要我答甚麼,我就答甚麼。

    ”趙志敬聽他出言頂撞,怒氣再也按捺不住,反手揮去,拍的一聲,登時将他打得臉頰紅腫。

    楊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發足便奔。

    趙志敬追上去一把抓住,問道:“你到哪裡去?”楊過道:“快放手,我不跟你學武功啦。

    ” 趙志敬更怒,喝道:“小雜種,你說甚麼?”楊過此時橫了心,罵道:“臭道士,狗道士,你打死我罷!”其時于師徒之份看得最重,武林之中,師徒就如父子一般,師父就要處死弟子,為徒的往往也不敢反抗。

    楊過居然膽敢辱罵師尊,實是罕見罕聞的大逆不道之事。

    趙志敬氣得臉色焦黃,舉掌又劈臉打了下去。

    楊過突然間縱身躍起,抱住他手臂,張口牢牢咬住他的右手食指。

     楊過自得歐陽鋒授以内功秘訣,間中修息,已有了一些根底。

    趙志敬盛怒之下,又道他是小小孩童,絲毫未加提防,給他緊抱狠咬,竟然掙之不脫,常言道十指連心,手指受痛,最是難忍。

    趙志敬左手在他肩頭重重一拳,喝道:“你作死麼?快放開!”楊過此時心中狂怒,縱然刀槍齊施,他也決意不放,但覺肩頭劇痛,牙齒更加用勁了,喀的一響,直咬抵骨。

    趙志敬大叫:“哎唷!”左拳狠狠在他天靈蓋上一錘,将他打得昏了過去,這才捏住他下颚,将右手食指抽了出來。

    但見滿手鮮血淋漓,指骨已斷,雖能續骨接指,但此後這根手指的力道必較往日為遜,武功不免受損,氣惱之餘,在楊過身上又踢了幾腳。

     他撕下楊過的衣袖,包了手指創口,四下一瞧,幸好無人在旁,心想此事若被旁人知曉,江湖上傳揚出去,說全真教趙志敬給小徒兒咬斷了指骨,實是顔面無存,當下取過一盆冷水,将楊過潑醒。

     楊過一醒轉,發瘋般縱上又打。

    趙志敬一把扭住他胸口,喝道:“畜生,你當真不想活了?”楊過罵道:“狗賊,臭道士,長胡子山羊,給我郭伯伯打得爬在地下吃屎讨饒的沒用家夥,你才是畜生!” 趙志敬右手出掌,又打了他一記。

    此時他有了提防,楊過要待還手,哪裡還能近身?瞬息之間,被他連踢了幾個筋鬥。

    趙志敬若要傷他,原是輕而易舉,但想他究是自己徒弟,如下手重了,師父師伯問起來如何對答?可是楊過瞎纏猛打,倒似與他有不共戴大之仇一般,雖然身上連中拳腳,疼痛不堪,竟絲毫沒退縮之意。

     趙志敬對楊過拳打足踢,心中卻是好生後悔,眼見他雖然全身受傷,卻是越戰越勇,最後迫于無奈,左手伸指在他脅下一點,封閉了他的穴道。

    楊過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眼中滿含怒色。

    趙志敬道:“你這逆徒,服不服了?” 楊過雙眼瞪着他,毫無屈服之意。

    趙志敬坐在一塊大石上,呼呼喘氣。

    他若與高手比武過招,打這一時三刻絕不緻呼吸急喘,現下手腳自然不累,隻是心中惱得厲害,難以甯定。

     一師一徒怒目相對,趙志敬竟想不出善策來處置這頑劣的孩兒,正煩惱間,忽聽鐘聲镗镗響起,卻是掌教召集全教弟子。

    趙志敬吃了一驚,對楊過道:“你若不再忤逆,我就放了你。

    ”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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