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就得需要有一個熱乎乎的身體抱着我們――摸我們,并且說愛我們。
這樣,我們就會産生一種被人那個的感覺。
至于是不是真的,能否長久,都無所謂。
我們圖的就是這個。
但是當我到了外面,”――歐内斯廷突然嘻嘻地笑了起來――“我就會變成一個慕男狂,懂嗎?”
有件事情一直使特蕾西迷惑不解。
她決定把它提出來:“歐尼,你一直在保護我。
為什麼?”
歐内斯廷聳了聳肩:“這叫我怎麼說呢?”
“我真的想知道。
”特蕾西小心地選擇着字眼,“其他的每一個你的――你的朋友都是屬于你的。
你叫她們幹什麼,她們就幹什麼。
”
“對,如果她們想保全自己的話。
”
“但我卻是例外。
為什麼呢?”
“你不滿意嗎?”
“不。
我隻是有點奇怪。
”
歐内斯廷想了一會兒:“好吧。
你有我想要的東西。
”她看到特蕾西的表情有些異樣,“不,不是那個意思。
寶貝兒,我想要的東西都有了。
你有身份。
我指的是真正的、地道的身份,就象在《時局》和城鄉》中看到的那些神态自若的太太,全都穿着禮服、用銀茶具喝茶的太太。
你是屬于那一類人的。
這兒不是你呆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怎麼會在外面碰上倒黴事,但我猜你一定是上了别人的當。
”她看着特蕾西,有點膽怯地說,“我有生以來很少見到正派人,而你是其中的一個。
”她背過身去,下面的話幾乎聽不清了,“我為你的孩子感到難過。
我真地……”
那天晚上熄燈以後,特蕾西在黑暗中低聲說:“歐尼,我得逃出去。
幫幫我吧,求求你了。
”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得睡覺了!别說了,聽見了嗎?”
※※※
歐内斯廷使特蕾西懂得了監獄的秘語。
院子裡有一群女人在說話:“這個同性戀狂朝灰女人身上扔褲腰帶,以後你得用長柄勺喂她了……”
“她本來不長了,但是在一個暴風雨天又被逮着了。
一個醉熏熏的警察把她送到屠夫那裡,結果她的起床時間吹了。
再見了,紅寶石……”
特蕾西好象在聽一群火星人說話。
“她們說什麼呢?”她問。
歐内斯廷哈哈大笑去來:“姑娘,你不懂英語嗎?那個搞同性戀的女人‘扔褲腰帶’,這意思是說她從小夥子變為‘老婆瑪麗’,和‘灰女人’――象你這樣的白人――搞到一塊兒去了。
她得不到信任,這就是你和她掰了。
她‘不長久了’,意思是說她的刑期快滿了,但是她在服用海洛英時被一個‘醉熏熏的警察’――一個忠于職守、收買不了的警衛――逮着了,并且被送到‘屠夫’――那個獄醫――那兒去了。
”
“‘起床時間’和‘紅寶石’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紅寶石’是假釋。
‘起床時間’是獲釋的日子。
”
特蕾西知道她什麼都等不到。
※※※
第二天,歐内斯廷-利特爾查普和大個子伯莎之間的正式沖突在院子裡爆發。
犯人們正在進行壘球比賽,警衛們在一旁監督。
大個子伯莎兩棒都沒有打好,第三棒卻打了一個狠狠地直線球,并跑了第一壘。
特蕾西正在那兒守壘,大個子伯莎朝特蕾西猛沖過去,把她撞倒,然後壓在她的身上。
她将兩隻手偷偷插進特蕾西的兩腿之間,低聲說:“沒人敢拒絕我。
小妞子,今天晚上我要去找你……”
特蕾西拼命掙紮,企圖脫身。
突然,她覺得有人把大個子伯莎從她身上提了起來。
歐内斯廷掐住這高大的瑞典人的脖子,掐得她喘不過氣來。
“你這該死的母狗!”歐内斯廷喊道,“我警告過你!”她的手指甲劃過大個子伯莎的臉,朝她的雙眼抓去。
“我看不見啦!”大個子伯莎尖叫着,“我看不見啦!”她抓住歐内斯廷的兩隻Rx房,開始用力扭。
兩個女人你和我扭打成一團。
四名警衛跑過來,花了五分鐘才把她們倆拉開。
兩個女人都被送進了醫務室。
歐内斯廷被送回牢房時,已經是深夜了。
洛拉和波利塔趕忙走到她的床前去安慰她。
“你沒事兒吧?”特蕾西低聲說。
“沒他媽的事!”歐内斯廷對她說,她的聲音有點含混。
特蕾西想,她傷得一定不輕。
“我昨天得到了紅寶石。
我要離開這兒了,你可麻煩了。
那條母狗不會放過你的。
你是躲不掉的。
當她把你玩個夠了以後,她就會殺死你。
”
她默默地躺在黑暗中。
終于,歐内斯廷又說話了:“也許我該和你商量從這兒逃出去的問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