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責之一是檢查每一個套間,看看那些女仆是否把工作做好了。
“是的,怎麼呢?”她說。
“幾點?”
“兩點。
出什麼事了嗎?”
副經理說話了:“馬洛小姐三點鐘回來的時候,發現她的一枚貴重的鑽石戒指不見了。
”
特蕾西感到全身一下子緊張起來。
“你進過寝室嗎,特蕾西?”
“是的。
我查看了每一個房間。
”
“你在寝室的時候,看見屋裡有什麼珠寶嗎?”
“為什麼……沒有。
我想沒有。
”
副經理抓住了她這句話:“你想沒有?你不敢肯定嗎?”
“我不是去尋找珠寶,”特蕾西說,“我是去查看床鋪和毛巾的。
”
“馬洛小姐堅持說,當她離開房間時,她的戒指是放在化妝台上的。
”
“那我可不知道。
”
“但再沒别人進過那房間。
那些女仆已經為我們工作多年了。
”
“我沒拿戒指。
”
副經理歎了一口氣:“那我們隻好請警察來調查。
”
“那一定是别人幹的,”特蕾西喊道,“要麼就是馬洛小姐放錯了地方。
”
“根據你的記錄――”副經理說。
原來如此,他終于直言不諱了。
根據你的記錄……
“在警察到來之前,我得請你在保衛科等一會兒。
”
特蕾西感到臉上火辣辣的:“是先生。
”
她由一位保衛人員陪着走進保衛科,她覺得仿佛又回到了監獄似的。
她讀到過有些人隻因有坐牢記錄就被當成罪犯搜捕的報道,但她從來沒有想到這種事情也會發生在她身上。
他們把标簽貼在她身上,認定她就是那樣的人。
那就讓我名副其實吧,特蕾西痛苦地想。
三十分鐘之後,副經理走進了房間,臉上帶着微笑:“好了!”他說,“馬洛小姐找到了她的戒指,到底還是她自己放錯地方了。
”
“太好了。
”特蕾西說。
她離開保衛科,徑直朝康拉德-摩根珠寶店走去。
※※※
“這事簡單得令人難以置信,”康拉德-摩根說,“我的一個顧客,洛伊斯-貝拉米已經去了歐洲。
她的房子在長島海崖。
一到周末,那些人就都走了,因此那兒一個人也沒有。
當地的巡邏隊每隔四個小時巡視一遍,而你出入這所房子隻需要幾分鐘的時間。
”
他們正坐在康拉德-摩根的辦公室裡。
“我了解那兒的警報系統,也有保險箱鎖的号碼。
你要做的,親愛的,就是進去,拿了珠寶再走出來。
你把珠寶交給我,我進行加工後再把它賣掉。
”
“既然那麼簡單,您為什麼不自己去幹?”特蕾西直言不諱地問。
他的藍眼睛閃閃發光:“因為我要到外地出差。
每次發生這類小小的‘事件’時,我總不在這個城市。
”
“我懂了。
”
“如果你怕這盜竊會損害貝拉米太太,那你大可不必。
她是一個很叫人讨厭的女人,全世界都有她的産業。
況且,她的保險額比她的珠寶還要多上一倍。
當然,這是根據我個人的估計。
”
特蕾西坐在那裡望着康拉德-摩根,心想,我一定是瘋了。
我竟會坐在這裡和這個男人商量盜竊珠寶的勾當。
“我不想再去蹲班房,摩根先生。
”
“這事毫無風險。
我的人還從來沒被逮着過,為我幹活是萬無一失的。
好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事情明擺着:她會拒絕的。
整個計劃都是極其愚蠢的。
“您說二萬五千美元?”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
這是一筆數目可觀的金額,在她為自己找到出路前,足夠她用了。
她想起了她那間令人做嘔的小屋,那些高聲叫嚷的房客,那顧客的喊叫:“我不想讓一個女殺人犯為我服務。
”那副經理的聲音:“那我們隻好請警察來調查了。
”
但特蕾西還是下不了決心。
“我建議這個星期六的晚上就動手。
”康拉德-摩根說,“每個星期六,一到中午,那兒的人就都走光了。
我會用一個假名字給你弄一站駕駛執照和信用卡。
你可以在曼哈頓租一輛汽車,然後前往長島,十一點到。
你拿到珠寶就返回紐約,把車還了……你會開車嗎?”
“會。
”
“好極了。
早上七點四十五分有一列客車駛往聖路易斯車站接你。
你把珠寶交給我,我給你二萬五千美元。
”
他把一切說得那麼輕而易舉。
該是說聲不成,起身離去的時候了。
但是到哪裡去呢?
“我需要一頭金色的假發。
”特蕾西慢慢地說。
※※※
特蕾西走後,康拉德-摩根黑着燈坐在辦公室裡,心裡想着她。
一個美人,絕頂的美人,太可惜了。
也許他應該提醒她,他對那裡的特殊防盜報警系統并不真的那麼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