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走進了那小小的院落。
冬末春初的季節,一枝早放的杜鵑在牆角絢爛的綻放著。
可欣走到玄關,伸頭看了看,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息。
她揚著聲音喊了一句:
“媽媽!”沒有人應,她詫異的說:
“奇怪!”轉向紀遠,她邀請的說:“進來吧!”
走上了榻榻米,客廳的小茶幾上,雅真留了一張小紙條:
“可欣:我出去購物,即返。
母留條”“媽媽出去了,”可欣放下紙條,脫掉大衣,抖了抖頭發上的水珠。
“我們請了一個阿巴桑煮飯和灑掃,是上班制的,大概還沒有來煮晚飯。
你今天就在我們家吃晚飯吧,好嗎?”
“不,小辮子在等我。
”
“小辮子是誰?”“我房東老太太的孫女兒。
”
“哦,”可欣很快的看了紀遠一眼:“很漂亮嗎?”
“誰?”“小辮子。
”“當然,她非常漂亮,也非常可愛。
”紀遠說,打量著這幢小巧而雅緻的日式房子。
“這是我的房間,你要不要進來坐坐?”可欣拉開了自己房間的紙門。
紀遠走了進去,這間房間雅潔清爽,床上舖著淺綠色的被單,窗上是同色的窗簾,書桌上,一張嘉文的放大照片正靜靜的、含笑的注視著全室。
“你坐坐,我去給你倒杯茶。
”
可欣說著,退出了屋子。
紀遠在書桌前的椅子裡坐了下來,出神的凝視著嘉文那張照片。
在照片旁邊,一本厚厚的冊子正放在那兒,冊子裡不知夾著什麼,露出一角來。
他無意識的翻開了那本東西,卻一眼看到是枝早已枯萎的似曾相識的紅葉!他猛的一震,心髒迅速的狂跳了,定了定神,他才認出那是本日記本,拿起了那枝紅葉,他看到葉子下面所壓住的兩句話:“相見爭如不見?
有情還似無情!”他站起身來,倚著桌子,在心靈狂猛的激蕩之下,呆呆的愣住了。
可欣捧了茶杯進來,把茶放在桌上,笑容可掬的說:
“阿巴桑已經來了,在廚房裡,你就留下來吃飯……”她的話忽然停了,笑容在她唇邊凍結,她的眼光從日記本、紅葉……一直移到他的臉上,血色離開了她的面頰,張開嘴,她口吃的、訥訥的說:“你——你——你在做什麼?”
“不做什麼。
”紀遠喉嚨喑啞的說,把紅葉放在桌上。
然後,他慢慢的擡起頭來,慢慢的車轉身子,接著,就突然拉住了可欣的手。
在可欣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以前,她的身子已經被擁入了他的懷抱。
那是兩隻強而有力的胳膊,緊緊的箍住了她的身子。
她來不及掙紮,他的嘴唇火一般的貼住了她的。
一陣眩暈的熱力貫穿了她,她昏迷了,麻木了,神志陷入了完全的迷惘,而整個身子都像虛脫般的失去了力量……時間滯重的滑了過去,她什麼都不知道,當她終于擡起了眼瞼,她發現他那對燃燒著的、亮晶晶的眼睛正一瞬也不瞬的盯著自己,那眼神狂熱而專注。
她逐漸的醒悟過來,逐漸的恢複了神志。
咬緊了牙,她用盡全身的力量,對那張漂亮的、微褐色的臉龐揮去了一掌。
這一掌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特別的清脆和響亮。
紀遠放開了她,默默的退後了一步。
她被自己的行為所震嚇住了,有生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打人。
有兩秒鐘之久,她隻能睜著大大的眼睛,瞪視著這面前的男人。
接著,她就神經質的、爆發的大叫了起來:“紀遠!你這個不要臉的偽君子!你怎麼能做這種事?嘉文把你當最知己的朋友,敬愛你,信任你,你怎能做這樣的事?你對不起嘉文!他是君子,你是流氓!你還站在這兒幹什麼?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滾出去!我一輩子也不要再見你!你滾出去!馬上滾!……”
紀遠一聲也不響,那張臉是堅毅的,一無表情的。
他沒有為自己辯白,也沒有多說任何一個字,隻靜靜的轉過身子,順從的向門口走去。
他剛剛跨出紙門,可欣就發出一聲尖叫:
“紀遠!”紀遠停住步子,可欣迅速的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紀遠,哭著喊:“我沒有要你走!紀遠,我沒有要你走!”
用手勾住了紀遠的脖子,她把滿是淚痕的、顫抖的嘴唇貼向了紀遠的面頰,整個身子緊倚在他的懷裡。
淚竭聲嘶的哭著喊:“我怎麼辦呢?紀遠?我怎麼辦?”
她的嘴唇碰著了他的,她緊貼著他,主動的送上了她震動全身心的,最炙熱最強烈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