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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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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間,她聽到前面有人驚心動魄的大叫了一聲: “可欣!注意!有一根木條是斷的!”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的腳踏了一個空,在意識到危險以前,整個身子都翻倒了下去。

    接著,是木條折斷的聲音,和發自自己嘴中的一聲尖叫。

    本能的,她伸手想抓住點什麼,卻什麼都沒有抓到。

    整個人就以驚人的速度,像個皮球一般從山崖上向下滾。

    她咬緊牙齒,腦子裡已無意識,連恐怖的感覺都沒有,隻能被動的、昏亂的、聽天由命的一路滾著。

    可是,猛然的,有個人影迅速的從上面滑了下來,連滾帶跌的撲向了她,接著,她覺得自己被人抓住又抱住了,有人把她的頭壓在懷裡,用手緊緊的護住了她。

    下滾的速度依舊未減,不過,已不是她一個人向下滾,而是兩個人。

    終于,她覺得像煞車忽然煞住一樣,她不再向下滾了,但她依然蜷伏在地上,不敢擡起頭來。

    “好了,沒事了!”她耳邊有個鎮靜的聲音,輕松的說:“站起來吧!檢查檢查有沒有摔傷了那兒?” 她慢慢的擡起頭來,接觸到的是紀遠嘲謔和滿不在意的眸子,閃爍著一絲輕蔑和不耐,冷冷的望著她。

     “怎麼?還舍不得站起來呀?”他蹙著眉說:“我想,這地上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她站了起來,雙膝在劇烈的顫抖著,手臂上擦破了一塊皮,正流著血。

    她喉嚨裡梗著個硬塊,有種想哭一場的沖動,并不為了摔這一跤,隻為了摔了跤後還要看別人的臉色。

    紀遠對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點點頭說: “從那邊繞上去吧。

    記住,以後摔跤的時候先保護頭部,像你那樣豁出去,一切不管的滾法,碰上一塊石頭就沒命了?!好了!你還不爬上去,在等什麼?” 她咬住了嘴唇,一語不發的從另一邊向上面爬,一個山地人已滑下來接應她,把她拉到了上面。

    大家立即包圍了過來,嘉文蒼白著臉,顫栗的抓住她的手腕,抖動著嘴唇,喃喃的喚著:“可欣!可欣!”他的眼睛裡凝著淚,看他的樣子,好像可欣已經沒命了似的。

    紀遠走過來,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忍耐的說: “什麼事都沒有,別緊張,誰爬山能夠保證不摔跤?你倒是找出紗布繃帶來給她包紮一下,最好上點消炎藥膏!” 說完,他逕自走到前面去了,和那幾個山地人嘰哩咕嚕的講山地話,大概討論棧道的安全問題。

    可欣站在那兒,竭力憋住胸頭翻滾著的一股沒來由的委屈感,卷起了衣袖,讓湘怡幫她裹傷。

    嘉文站在一邊,仍然不能抑制他的顫栗,一面緊緊的握住可欣的手臂。

    嘉齡拍拍胸脯,深吸了口氣說: “還好沒出事!可欣哦,你這一跤可把我哥哥的魂都摔掉了!”“應該你摔這一跤的。

    ”胡如葦對嘉齡做了個鬼臉:“你最皮,最不老實,摔的卻是可欣!真是老天沒眼睛!” “呸!糊塗鬼!下次摔跤的準是你!看著吧!”嘉齡揚了揚頭說。

    話剛說完,感到手臂上一陣癢穌穌,粘答答的,低頭一看,不禁“哇”的大叫了起來,一面叫一面在地上跳著腳,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胡如葦沒弄清楚,直覺的以為她要摔,就不經考慮的沖過去,出于反射作用的把她一把抱住,嚷著說:“怎麼了?怎麼了?”“一條螞橫!”嘉齡大喊大叫著:“一條螞橫!” 胡如葦這才看到,在嘉齡挽著袖子裸露的手臂上,一條吸血螞橫正粘附在她的皮膚上面,黑色扭曲的身子已一半都鑽入了她的手臂,剩下的一半還肉麻的蠕動著。

    胡如葦毫不考慮的伸手就去抓,希望能扯下來,誰知他越扯,那螞橫越往裡贊,嘉齡就越發尖叫不停。

    紀遠跑了過來,一把推開胡如葦,握住嘉齡的手臂,在螞橫吸住的部份敲了敲,然後用手指一彈,螞橫立即被彈掉了。

    紀遠說: “貼一塊消毒膠布,要不然會一直流血!”擡頭看看胡如葦,他又說:“螞橫不能拉扯的,隻要敲一敲就可以敲掉了,要不然就用火燒,拉扯會使它更鑽得深!”拂了拂額前的頭發,他環視了一下所有的人,命令似的說:“好了吧!該繼續向前走了吧!”大家整理了一下,又都紛紛上路。

    可欣和嘉文走在後面。

    可欣始終咬著嘴唇,默然不語,臉色反常的蒼白,眼珠卻黑蒙蒙的瞪著前方。

    走了好半天,嘉文憐惜的摸了摸她的手,輕輕的問:“為什麼不說話?摔得很痛嗎?” “我恨你那個朋友,那個紀遠!”可欣咬著牙,低低的說:“我不知道他神氣些什麼?我討厭他!” “但是,他救了你!”嘉文囁嚅的說。

     “是的,他救了我,”可欣咬了咬嘴唇:“我并沒有要他救我,我也不領情,我討厭他!”望著腳下的小徑,她憤憤然的跨著步子。

    嘉文看著她,不解的蹙起了眉頭。

     太陽,已經逐漸偏西了,黃昏正慢慢的移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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