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春日的藍天裡也會有陰雲飄過,也會響起春雷,也會落下驟雨,表面的甯靜,到底能夠維持多久?何況,他們的安靜,一向就沒有穩定的基礎,像孩子們在海灘上用沙堆積的堡壘,禁不起風雨,禁不起浪潮。
該來的風暴是逃不掉的,那狂風驟雨終于是來臨了!
問題發生在堯康身上,這一向,堯康出入于梁家,經常把心虹姐妹帶出去,已給梁氏夫婦一個印象,以為他不是在追求心虹,就是在追求心霞。
但是,自從堯康和雅棠戀愛以後,他到梁家的次數越來越少,而心虹外出如故,梁逸舟開始覺得情況不妙了。
他盤問老高和高媽:心虹每日的去向,老高夫婦二人守口如瓶,一問三不知,梁逸舟更加懷疑了。
想到數月以來,開舞會,邀請年輕人,操心、勞碌、奔走、安排……可能完全白費,難道心虹竟利用堯康來做煙幕,那豈不太可惡了?心虹天真幼稚,這主意準是狄君璞想出來的!梁逸舟恨之入骨,卻又拿狄君璞無可奈何。
而另一方面,心霞的改變也是顯著的,她常和姐姐一起出去,整天家中見不著兩個女兒的影子,難道心霞也在受狄君璞的影響?還是在和堯康約會?人,一旦對某件事物偏見起來,就是可怕而任性的,尤其梁逸舟,他的個性就屬于容易感情用事的一類。
現在,狄君璞在他心目中,已比當日盧雲飛更壞、更可惡。
盧雲飛畢竟還年輕,狄君璞卻是個老奸巨滑!他當日既能全力對付盧雲飛,他現在也準備要用全力來對付狄君璞了!
于是,那風暴終于來臨了!
這天黃昏,堯康到了霜園。
他是因為雅棠高興,在家包了餃子,要堯康來約心虹姐妹和狄君璞、雲揚一起去吃餃子。
堯康已先請到了狄君璞和雲揚,再到霜園來找心虹姐妹。
誰知在客廳內,他劈頭就碰到了梁逸舟。
他剛說要請心虹姐妹出去,梁逸舟就說:“正好,堯康,你坐下來,我正有話要找你談!”
堯康已猜到事情不妙,他對那倒茶出來的高媽暗暗的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去通知心虹和心霞下樓來。
就無可奈何的坐進沙發裡,望著梁逸舟。
“什麼事?董事長?”他問,他仍然用公司中的稱呼喊梁逸舟。
“堯康,你最近不常來了。
”梁逸舟燃起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
“我忙。
”堯康不安的說。
梁逸舟注視著他,眼光是銳利的。
到底這年輕人在搞什麼鬼呢?他愛的是心虹還是心霞?
“你常來找我女兒,”他冷靜的說:“并不是我老古董,要過問你們年輕人的事,但是,我畢竟也是個做父親的,不能完全不聞不問。
你是不是應該向我交代一下?”
“交代?”堯康結舌的說:“董事長,您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你在和我的女兒戀愛嗎?”梁逸舟單刀直入的問,語氣是強而有力的。
“哦!董事長!”堯康吃了一驚。
“你也不必緊張,”梁逸舟從容不迫的說,審視著堯康,他還抱著一線希望,就是堯康是在和心虹戀愛,心霞還太小,物色對象有的是時間呢!“我并不是反對你,你很有才氣,在公司中表現也好,假若你和心虹戀愛,我沒什麼話說,隻是心虹年紀也不小了,既然你們相愛,我就希望擇個日子,讓你們訂了婚,也解決了我一件心事。
”
“噢!董事長!你完全誤會了!”堯康煩躁的叫,他沉不住氣了:“心虹的愛人可不是我!”
“那麼,是誰?”梁逸舟銳利的問。
“狄君璞!”一個聲音從樓梯上響起,清晰而有力的回答了。
他們擡起頭來,心虹和心霞都站在樓梯上,她們是得到高媽的訊息,走下樓來,剛好聽到梁逸舟和堯康這段對話,心虹再也忍不住,心想,早晚要有這一天的,要來的就讓它來吧,立即用力的回答了,一面走下樓來。
梁逸舟瞪視著心虹,幾百種怒火在他心頭燃燒著,你這個專門制造問題,不識好歹的東西!你給我找的麻煩還不夠嗎?為什麼連幫你的忙都幫不上?站在這兒,你恬不知恥的報上你愛人的名字,你以為愛上一個離過婚、鬧過桃色糾紛的中年人是你的光榮嗎?他沉重的呼吸著,氣得想抽她兩個耳光,如果不是忌諱著她有病的話!有病!她又是什麼病呢?還不是自己找來的病!他越想越有氣,就想越不能平靜,狠狠的盯著心虹,他惱怒的說:“胡鬧!”心虹的背脊挺直了,她抗議的喊:
“爸爸!”“多少合适的人你不愛,你偏偏要去愛一個狄君璞!”梁逸舟吼叫了起來。
“為你開舞會,為你找朋友,我請來成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