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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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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惻惻寒風,他覺得心髒在緊縮,這種僵持比爆發的吵架更令人難耐,他驟然回過頭來,大聲說:“采芹,你到底要怎麼樣?” 她驚悸的睜開眼睛,哀傷的瞅著他。

    這眼光立刻粉碎了他心頭的怒火,他重新撲到椅子邊來,把她從椅子中用力拉起來,他用雙手定定的扶著她,注視著她的眼睛,他有力的,清楚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你必須跟我說話!如果你再堅持不開口,我……我……我立即出去,然後再也不回來了!”他沖出這句話以後,自己也嚇住了,他簡直在威脅她呢!他并不是真想說這句話,但她的沉默使他心慌意亂,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她的眼睛睜得好大好大,怯意明顯的寫在眼睛裡,她張開嘴,掙紮著,似乎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好半晌,她終于開口了:“我……我不是生氣,我……我……我想,我一直帶給你恥辱,我喝了酒,又抽煙,你從心底看不起我,我不敢跟你說話,我不配跟你說話!” 他用手拂開她面頰上濕漉漉的頭發,仔細的去研判她,想弄清楚她這幾句話的真正意義。

    然後,他就把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肩上,歎口氣說:“你是真的生氣了!你在說氣話!采芹,”他深吸口氣,閉上了眼睛。

    “我們之間是怎麼了?以前,你不是這樣的!如果你真恨了我,你就說出來吧!我們不要冷戰,不要這樣彼此折磨,行嗎?”“我……我一直在想……”她欲言又止。

     “想什麼?”他追問。

    她搖搖頭,疲倦的歎口氣。

     “不,我不能說!”“你一定要說!”“我不說!”她拚命搖頭,慢吞吞的從他懷中擡起身子,她坐在椅子上,雙手交握的放在裙褶裡,她的眼睛看著自己的手。

    “我累了,書培。

    你回來就好了,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所以……我嚇得要死。

    現在,你回來就好了,我……”她苦惱的蹙了一下眉,臉上始終帶著那種揮之不去的,深切的悲苦。

    她不肯擡起眼睛來看他,她用舌頭不住去潤著幹燥的嘴唇:“我想不通很多事情,我實在想不通,我……我累了,我現在不能再想,你讓我休息一下,等我們都冷靜了,我們或者可以好好的談了。

    ”他瞪著她,她言辭含糊而語焉不詳,他點點頭,心裡有些明白,許多時候,人與人間彼此的傷害,不是三言兩語所能挽回的。

    他回憶著自己把她摔進椅子裡的情形,回憶著自己對她說過的話……他覺得頭腦裡也越來越不清楚了。

    一夜不眠使他腦筋混沌而精神疲倦。

     “好,”他同意的說:“我們都需要休息,等我們休息夠了,你就不會再生氣了!”“我沒有生氣。

    ”她低聲說,像是說給自己聽。

     他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算了,她是真的累了,她臉色蒼白得像張紙,眼睛底下都有了黑圈。

    一切明天再談吧,像郝思嘉說的,明天,就是另外一天了!明天,就又有個新的開始了!明天,大家就會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忘了。

     是的,明天确實是新的一天,他們照常的生活,誰都不再提前晚的一切,他有整天的課,她仍然是上晚班。

    中午,他回家吃的午餐,她依然蒼白,但是,卻是滿面含笑的。

    由于抱歉,他溫存的吻了她,她又柔順得像隻波斯貓了。

    他在她身邊低語:“不再生氣了?”“從來就沒生過氣!”她笑著說,有些羞澀。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一陣小小的風暴而已。

    誰能保證愛人之間沒有風暴呢?現在,風暴已經過去,天氣又晴朗了,他去上課的時候,心裡已經毫無芥蒂了。

     采芹照樣去上她的班,到了西餐廳,關若飛就迎了過來。

    六點鐘前是個空檔,晚餐時間還沒開始,餐廳裡隻有寥寥幾人。

    關若飛不彈琴的時候,總在餐廳一角,留一個桌子。

    采芹想直接去彈她的琴,經過昨晚的事,她不知道如何應付關若飛。

    可是,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直接把她帶到他的桌上去,幾乎是強制執行的把她按進了椅子裡,他低聲說: “你用不著這麼急著表演,客人都還沒來呢!” “你不是要跑場嗎?”她軟弱的問。

     “不去了。

    ”他簡單明了的說:“我辭掉了‘琴心’那邊的工作,我甯可用這個時間來看著你!” 她蹙了蹙眉,下意識的接過他遞給她的咖啡。

    啜了一口,她覺得嘴裡淡而無味,頭昏昏的,事實上,今天一天都是昏昏沉沉的,昨夜沒睡,又吹了風,她想她可能有些感冒。

     “喂,”他的眉頭皺攏了,伸手來摸她的手。

    “你怎麼了?你蒼白得像蠟做的,我打賭你在發燒。

    ”他又伸手來摸她的額。

     她慌忙避開,急切的說: “請你不要這樣,請你不要碰我!” 他的手縮了回去,緊緊的握著打火機。

    有抹受傷的表情飛進了他的眼睛裡,但是,他克制了自己。

    取了一支煙,他點燃了,他的眼睛緊盯著她: “他沒發現你在生病嗎?” “誰?”她驚愕的。

    “還有誰,你那位大學生啊!” 她咬咬嘴唇。

    忽然眼底飛上了霧氣。

    擡起睫毛來,她用那對霧蒙蒙的眼睛正視著他,臉上,那種揮之不去的悲苦就又湧現了,她輕聲問:“你有沒有戀愛過?”他迎視著她的眼光。

    天啊,這女孩快要被那段愛情折磨死了!那個該死的“他”啊,怎能讓她這樣憔悴,這樣苦惱,這樣無助?“他”在做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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