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虛白彈身向曹月英撲奔地林中追去。
宇文烈暗忖,從慘号聲判斷,那黑衣老者必已喪在曹月英之手,以沈虛白的功力,也許可以與曹月英一戰,自己與沈虛白萍水論交,當然不能對他的安危漠不關心,奸歹得看個究竟。
心念動處,正待彈身追去……
蓦地,一條人影幽靈般的閃現。
宇文烈大吃一驚,擡頭望去,現身的赫然又是誅心人。
誅心人在此現身,當非偶然,他像冤魂不散似地尾随自己,用意何在?誅心人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孔,的确使人望而生畏。
宇文烈心雖疑慮,但對方總是有恩于自己,當下抱拳為禮道:“前輩幸會!”
誅心人略一颔首道:“你是回見令師?”
宇文烈十分為難地應道:“是的。
”
“那你該走了!”
“在下好友……”
“他的功力足可自保,決不會傷在吸血狂人門徒之手,如果你再事猶豫,将有使你悔恨莫及的事發生!”
宇文烈悚然道:“前輩是指沈虛白而言?”
誅心人歎了一口氣道:“孩子,我已經給你忠告,你的時間不多了!”
宇文烈一想也是,自己僅有短短數日生命,見恩師最後一面比什麼都重要,也許這就是自己所能,也是所必須要做的最 後一件事。
心念之中,再次為禮道: “謝前輩的關切,晚輩這就告辭!”
“走吧!”
遠遠傳來一陣喝斥之聲,想是沈虛白與曹月英已動上了手。
宇文烈彈身掠出數丈,忽地又折回到原地,激動地道:“前輩,您是世上唯一知道晚輩身世的人?”
誅心人目中閃射出兩股異樣的光芒,沉聲道:“也許是這樣!”
“晚輩有個不情之請。
”
“說說看?”
“晚輩身中奇毒,生死難蔔,如果萬一不幸,連自己身世都不知道,的确死難暝目,想請前輩告知身世!”
“這……孩子,還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
“對你并無好處,也許會給你帶來嚴重的後果!”
“晚輩身世如此複雜?”
“也許是!”
“前輩不允晚輩這項請求?”
“時機未至!”
宇文烈咬了咬牙,再度彈身奔出林去,心中感到莫名的悲痛。
日薄崦嵫,晚霞與楓葉交織成一片耀目的火紅。
仙霞嶺後峰,人迹罕到之處,出現了一個白衣勁裝少年,他,正是急如星火般趕回來的宇文烈。
宇文烈機警地向四周打量了一遍,然後投身一片楓樹與雜木混生的林中,不久之後,他在另處峰腰出現,但僅如驚鴻一瞥,旋即消失。
他的目的,在防止萬一有人跟蹤時,使人捉摸不定他的位置。
這是一個極其隐僻的石窟,若非走到窟口,決看不出來。
宇文烈在窟口徘徊蹀躞,他實在沒有睑見他的師父。
此行沒有完成師父的願望,反而丢失了閻王劍,引來無數麻煩,而更嚴重的是他僅有數天的生命,确實無以善其後。
但醜媳婦難免見公婆,良久之後,他硬起頭皮喚了一聲:“師父!”走進石窟。
窟底,居中一間石室的石榻上,一個骨瘦如柴的白發獨臂老人,擁被而卧。
他,就是閻王劍主人,三十年前被譽為天下第一高手的鐵心修羅。
宇文烈到石室門口,顫聲喚了一聲:“師父!”老人身軀微一轉側,沒有回答。
宇文烈心頭一震,疾行幾步,直趨榻前,跪下去道:“師父,徒兒回來下!”
老人依然沒有應聲。
宇文烈大是駭然,起身一看,不由驚魂出竅。
對着他的是一雙失神的眼,顯示出老人已到了油枯燈盡之境。
兩粒晶瑩地淚珠,悄然挂下他的劍頰,平常剛毅冷漠的臉,這時充滿了激動之色,他悲聲喚道:“師父!師父!您老人家怎樣了?”
老人幹癟的臉皮,抽搐了幾下,白須掩蓋的嘴一陣牽動.聲如蚊蚋地道:“烈兒……為師的……等你回來,有話……”
宇文烈緊握住老人的手,凄切地連喚:“師父!師父!”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記得離開的時候,師父還很健朗,雖說功力盡失,但與一般健碩的老人無異。
短短一月不到的工夫,師父竟然完全變了樣。
老人話聲又起,斷斷續續.似乎地拼命而為,額角上竟掙出了汗漬。
“烈兒……想不到……能盼到你……回來……”
“師父,您老人家感覺怎樣?”
“為師的……有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