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臉上的表情似乎認識眼前這張臉。
你爹要我帶你回去。
不可能!她要留下來陪我們。
不可能隻有她活着,不可能。
還有!
夏春英惡狠狠的盯向高天。
還有你也。
連綿的林海開始洶湧顫動。
像海中呼嘯而起的巨浪。
小心。
高天拉起孫倩朝後推。
滑體的山坡,幾塊碎石過落下來。
許久渾濁的塵土才散去。
他們人呢?
你看!
孫倩驚恐的大叫,順着孫倩的手指,白色的車旁,夏春英的頭顱離開肉團掉出車外,正啃食着輪胎下中年男人的屍體。
王翔緩緩從水塘邊撐起身子,晃動着腳步朝車廂走去,車門旁露出一隻露出胫骨殘端的小腿。
王明。
雲霞哽咽的叫着王明的名字。
王明站在車廂旁,低頭看了一眼埋頭啃食的王翔,又擡起頭,朝雲霞露出淡淡的微笑。
其實我早就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
隻是還有件事放心不下罷了。
死?不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麼。
這麼安靜的地方,死在這裡其實也不錯啊,呵呵。
王明的眼神變得柔和。
我以為已經我對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毫無留戀了。
看來,呵!雲霞,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活着就會遇到讓你活着的理由,一定相信我,你一定要,那麼我也......
王明慢慢變得透明,最後消失不見。
隻留下雲霞的叫聲,在林間回蕩。
高天,小心!
王翔和夏春英此時已變了模樣,全身長出濃密的黑毛,頭發披散開一直及腰。
青面獠牙,如同那兩隻青頭魈般。
隻是身材高大了許多。
咆哮聲中,猛地朝高天襲來。
靈氣幻化出的雙手拽住它們腰,和掌一下全在手心。
我翻開壓在身上的碎石爛瓦。
抖落塵土,推開裂開的牆體。
那壓癟的血肉,散發着腐爛多日的惡臭。
團握的手心裡面突然感覺阻力增大,手心的青頭魈比剛才一下增大數丈,此時頭頂已經可以輕松觸到旁邊的松樹梢。
高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妙法:雙相閻魔。
所謂妙法也叫靈衣妙法,是用靈氣附着在身體周圍形成數寸甚至數丈的保護障,但與單純的保護不同,妙法能仿形。
外形可以是人,物,獸,禽,昆蟲等的形态。
從而達到攻防一體,但有一很大的缺點,會消耗太多靈氣。
體型更大的公魈架着的我雙手,好在我的靈衣妙法有四隻手,我的副手按住它的雙踝,向後一拉。
把它整個按在地上,壓住。
母魈托着長臂朝高天奔去,高天灑下一對紙屑,幻化出幾十匹紙狼。
高天,到底怎麼回事。
那夏春英和王翔回魂後鬼化了。
我讓你那麼多廢話,你個蠢貨,我叫你快點動手,你是不是有裝酷羅裡吧嗦沒完。
那眼睛發着綠光又是怎麼回事?你,你個!
我氣得真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腦殘人士,用力按住公魈的四肢,可它的力氣越來越大,原本能握住的手腕腳踝也變得越發粗壯。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夏春英他們的怨氣招來了魈氣,附着在死屍上。
又一次實體化了。
隻要他們的怨氣不消除。
魈氣就不可能散去。
他們的頻率共振了。
秋落你看他們的眉心。
是白毛!它們在進化。
公魈掙脫開我的束縛,站起身時又比剛才大了許多。
他們從哪裡吸收的靈氣。
這麼強的怨念,怎麼會?我四處張望。
是那别墅。
我回望了一眼那廢墟,刹時被公魈撞翻在地。
原來天晶石就是為了抑制這股怨念麼。
看來這根本就不是一普通别墅。
那徐世傑到底是什麼人?
高天,你快去把塌下的廢墟蓋住,這兩個我來對付,高天,高天?靠這小子跑的真快。
我的手臂伸長,拔起一顆杉樹一掃。
母魈撲街在地。
孫倩,帶雲霞快......走?咦?哎,這幫沒人性,沒義氣的東西。
我的雙手夾着公魈的脖子,公魈長長的獠牙捏咬着我的靈衣。
咬,咬,用力。
有本事咬破損你很。
我打了個哈欠,一時也懶得動。
母魈被我揪着頭發,轉身咬着我的手臂。
孫倩那小賤人才付這麼一點錢,更關鍵是該給的什麼就是不給,長夜漫漫。
實在不值當再為她付出更多的靈力。
原本的廢墟出升起一高高的房子。
哎,我說麼,高天要是在火葬場旁邊開家店。
紮紮紙人,賣賣花圈一定很賺錢,而且家裡什麼時候死人都能備上。
一口氣死全家都續得上。
不聽!
收!
壓在身上的公魈掙紮中開始縮小。
幽蘭色的靈氣化為青煙朝後方飛去。
遠看還真像一顆顆興奮的精子,好吧我邪惡了。
我起身跨過兩具幹癟的人皮。
山坡上,并肩站着兩個人影,一個人手裡夾着巨大的葫蘆,另一個人肩上扛着一把巨刀。
東天,天空翻起一抹魚肚白。
那刀不是巨阙麼。
左側人影腰下夾着的葫蘆口對向了我。
扛刀人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搖搖頭。
那人蓋上葫蘆蓋子。
反到葫蘆背在身後,兩人轉身離去。
我?是看到金角銀角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