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朗姆。
“安吉爾會知道格羅沙是誰的,你就說馬林-格羅沙,他就明白了。
”“還有呢?”想不到她的腦子比長相還蠢!他媽的想過沒有,兩百萬美元給安吉爾,難道為了叫他抱着那個家夥親上一口?
哈裡-蘭茨認真地說:“派我來的人要求把他幹掉!”她眨巴眼睛:“啥是幹掉?啥,啥意思?”上帝呀!“就是殺死,殺!”“噢,”她漠然地點頭,“我問,問問安吉爾吧。
”她的吐詞越發不清,“你剛才,說的那人姓姓什麼?”
蘭茨真想抓住她一陣狂搖:“馬林-格羅沙,格羅沙。
”“清楚啦,我的寶貝蛋兒出去了。
我,我今晚打電話、打電話,明天在這時,和你見面。
我,我還想喝,喝一杯……朗姆,行不?”
與紐莎-蒙尼茲打交道,竟是這麼一場駭人噩夢。
次日傍晚,哈裡-蘭茨來到酒吧。
他坐在相同的桌前。
從夜晚十二點一直捱到淩晨四點,一直到酒吧攆客關門,蒙尼茲仍未露面。
“你知道她的住址嗎?”蘭茨問酒保。
酒保瞧着他,眼睛中毫無欺詐:“我确實不清楚。
”
壞了,這個禍胎把啥都搞糟了。
蘭茨百思不得其解,像安吉爾這種絕頂聰明的人,怎麼會被這位酒泡出來的笨賊拉下水?哈裡-蘭茨以行家裡手自居,為此頗為驕傲。
在未弄清情況之前,他才不貿然幹這種買賣。
他已經小心地問過這一帶的人了,以色列的确懸賞百萬美元要擰下安吉爾的腦袋。
百萬美元足夠一輩子花天酒地,拈花惹草。
現在,與安吉爾聯絡的唯一線索斷了,什麼百萬美元,什麼五萬傭金,統統他媽的完了。
他隻能打電話告訴那家夥,他運氣不佳,沒能完成任務。
不行,現在還不能回話。
哈裡-蘭茨心一橫,萬一她又來了呢?萬一她喝的朗姆酒在其他酒吧都已光了呢?總之,答應這樁差事似乎唐突了點,無異于把自己的屁股拿出來讓人踢!
又一天晚上,哈裡-蘭茨又在十一點來到皮洛酒吧,還是坐在那張桌邊,一會兒嚼花生,一會兒修指甲。
到了兩點,終于看見蒙尼茲一個跌絆閃進門。
哈裡的心一縮,母豬沖着他的桌子拱過來。
“嗨!”她含混不清地招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幹什麼去了?”哈裡把怒火壓了又壓。
她眨眨眼,“咋啦?”“你昨天就該來會面的!”“啥?”“我們約好的,紐莎!”“呀,我和一個女朋友逛電影院去了。
知道嗎?上映新片,演的是一個男人愛上了修女,還有……”
蘭茨氣得真想大哭。
安吉爾怎麼會看上這樣一條蠢豬!這隻從未清醒過的母狗!她的屁股一定與衆不同,否則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蘭茨似乎看到了一點兒門道:“紐莎——你告訴安吉爾了嗎?”她惘然無知地望着蘭茨,拼命想搞懂他的提問:“安吉爾?是嗎?可以讓我喝一杯嗎?”
蘭茨為她要了一大杯朗姆,自己也點了一杯威士忌。
他非喝不可了。
“紐莎,安吉爾的意見怎樣?”“安吉爾?嗬,他同意了,他說行。
”哈裡-蘭茨如釋重負:“太妙了。
”他計上心來。
他再不讓這個信使傳書送信。
隻要這條醉狗把他引到安吉爾那裡,賞錢就會唾手可得。
她仍在猛灌,瞧着她那副饞樣實在另有一番味道,酒沫四濺,灑在本已揉皺的罩衫上。
“安吉爾還說了别的什麼話沒有?”她皺緊眉頭,努力回憶:“安吉爾說,他想弄清你們一夥是幹什麼的?”蘭茨得勝似的一笑:“你告訴他,這是秘密。
”她若無其事地點頭:“安吉爾說,你們就趁早滾他媽的蛋。
我走之前還可以喝一杯嗎?”
哈裡-蘭茨的腦袋飛速考慮着對付辦法。
倘若她甩手而去,那麼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這樣辦,紐莎,我先打個電話給我的頭兒,要是他同意,我就告訴你大名,怎麼樣?”她聳聳肩:“我無所謂。
”“安吉爾卻認為事關重大。
”蘭茨耐心解釋。
“你告訴安吉爾,明天我給答複。
有地方和你會面嗎?”“有的。
”他得寸進尺:“具體地點。
”“就在這裡!”
她的酒又送來了。
他看着她一口幹掉,又是牛飲。
蘭茨真想結果她的狗命。
為了不緻被追查,蘭茨在卡爾沃街公用電話亭打了一個接聽者付費的電話,花了一小時才接通。
“不行,”總監說,“我早告訴你了,任何人的姓名都不能洩露。
”“是的,可有個問題,安吉爾的情婦紐莎-蒙尼茲講,安吉爾同意這筆交易,但在不搞清他替誰賣命之前,将不會行動。
所以,我告訴她,我必須首先和您聯系。
”
“這個女人長得好看嗎?”總監不是可以随便玩弄于股掌之間的人。
因此,蘭茨據實秉報:“其人蠢胖如豬,醜得令人作嘔。
”
“用我的名字太危險。
”蘭茨覺察出,交易正從手指縫中滑走。
是的,閣下。
”他嚴肅地說。
“我完全明白,但有一點,安吉爾的信譽在于他能閉緊嘴巴。
一旦他洩露機密,他就連五分鐘都活不成。
”長久的沉默。
“你這話有道理。
”又是沉默,比上次似乎更長。
“好的,可以把我的名字告訴安吉爾,但他不得張揚,不得與我直接聯系,他隻能通過你往來傳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