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一下子明亮起來。
少爺發現我臉色蒼白,問道,“老許,你怎麼了?”
我心想大概是我眼花了,畢竟,久處靜寂的黑暗中,産生幻覺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搖頭說沒事,少爺也沒有放在心上。
丫頭問我,現在怎麼辦?
我說還能夠怎麼辦?先看看這樹下的棺椁内葬的是什麼人,找到他的墓志,看看有沒有一點有用的線索,我們當務之急是如何出去。
丫頭沉吟不語,少爺已經開始向樹下的那個看着有點詭異的棺椁走了過去。
丫頭突然叫道:“等等!”
少爺不解地回過頭來,問她怎麼回事?丫頭說,她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我心想,這地方什麼都不對勁,這裡是古墓,又不是旅遊勝地。
我知道,丫頭大概心中恐慌,當即扶着她安慰了片刻,這才一步步地向那帶着帳篷的棺椁走了過去。
少爺越看那個帶着帳篷的棺椁越是感覺好笑,忍不住就打趣道,“我說,老許,你說這個人腦袋是不是有毛病?死了還在棺椁上弄個帳篷,莫非還怕下雨不成?”
丫頭也發揮了她的幽默感,說:“也許他不是怕下雨,而是思想潮流領先了數千年,話說,現代人不都流行買個帳篷去野外過夜,叫什麼親近大自然?聽說帳篷現在還賣得很火爆。
”
我翻了翻白眼,心中也是感覺奇怪無比。
這個棺椁棺材,什麼樣的形狀都不算稀奇,可是弄個帳篷,卻有着說不出的古怪。
我想了想說,别鬧了,我們去看看裡面到底葬的是什麼人。
少爺與丫頭雖然嘴上說得輕松無比,可心中實際上也很緊張,走向那尊帶着帳篷的棺椁的腳步顯得格外沉重。
這半圓形的石台夠大,可是畢竟也有限度,我們走得非常慢,可還是在一步步地逼近。
距離那尊帶着帳篷的棺椁僅僅五步之遙,那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成的帳篷内,在我的手電筒的照耀下,隐隐呈現半透明色澤。
我們隐隐已經可以看到裡面的東西,突然,丫頭輕輕地“咦”了一聲。
我轉首看着她,卻見着她滿臉的不可思議。
“怎麼了?”我不解地問道。
“好像……好像……帳篷内有活物……”丫頭的聲音明顯帶着顫抖。
“活物!”我心中升起一股寒氣,直沖腦門。
這等古墓之中的帳篷内,居然有活物,那代表着什麼?
丫頭接着又說,她剛剛明明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在帳篷内晃動了一下,好像是人的影子。
我聞言,頓時心“疙瘩”一聲,人的影子?剛才在丫頭與少爺忙着換取手電筒内的電池的時候,我也清清楚楚地看到地上多了一個黑色的影子,恍惚就是一個人影。
少爺搖頭安慰丫頭:“也許是你看花了眼,哪裡有什麼影子?”
不錯,丫頭用手電簡照着棺椁上的帳篷内,哪裡有什麼影子了。
帳篷内如同我們夏天挂着的蚊帳一樣,半透明色澤,朦朦胧胧的,卻比什麼都看不清楚,更顯得神秘莫測。
就在我們三人說話的時候,一個黑色的影子,猛然出現在帳篷上。
丫頭情不自禁“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而這一次,少爺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果真是一個人影,一個好像披着黑色鬥篷的人影。
我與少爺面面相觑,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少爺舉着弓弩,搭着竹箭就要射出,我心中一動,忙壓低聲音道,“别魯莽!”可我說話的同時,卻口是心非地輕輕将剛才取得的青銅古劍拔了出來。
我可不管這青銅古劍是什麼神器,是否價值連城。
對于現在的我來說,它就是一柄利器,一柄兵器而已,而劍的本來作用,就是用作兵器的。
如同上一次一樣,這個黑色的影子并沒有維持多久,漸漸地黯淡下去。
最後,消失不見,如同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但是,這一次,我們三人卻全都親眼目睹了它的出現與消失。
少爺回過頭來,壓低聲音說,老許,你拿個主意吧!
我心中也好像是挂了十五隻吊桶,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安,哪裡敢拿什麼主意?可再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法子,天知道這個高台上又會有什麼東西?因此,我故意裝着豪氣沖天的樣子冷笑,“怕什麼,不過就是影子而已,怪物都不怕,還怕這個?”
少爺與丫頭被我一打氣,明顯膽氣一壯,三人大着膽子,繼續向前走去。
可是,僅僅走得一步,我就聽見背後傳來一股陰沉沉的寒風,讓我原本濕透的衣服更是寒徹心肺。
出于人類的本能,我忍不住就回頭看了一下,僅僅是這麼一個回頭,我不禁吓得魂飛魄散――